这天傍晚用膳时,宋初静发现赵睿的嘴角没有下来过,看起来心情很好。
她忍不住问了一句:“世子,是有什么开心事吗?”
赵睿清了清嗓子,笑道:“我与公主的婚事很快就会作罢了,这不值得开心吗?”
“真的?”宋初静看着他的神情不似有假。
赵睿宠溺地笑着说道:“当然是真的,只是这过程我不方便透露,总之过几日便知分晓。”
宫里乱了套。
安华公主是永平帝最喜爱的小公主,眼看就要成亲,却在出门祈福的时候葬身火海。听到这一消息后的皇帝,跌坐在龙椅上,不敢置信。
等侍卫将烧焦的尸体抬回皇宫的时候,皇帝不顾身份地冲到尸体前,颤抖着双手,不敢承认这是他的公主。
一旁的玉儿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突然皇帝大喝一声:“这无法辨认的尸身,如何能说是我的安华?”
玉儿全身颤颤巍巍,声音发抖地回答道:“回陛下,当时公主说要静心抄写佛经,让奴婢下去,门口守着两名侍卫,而发现尸身的时候,奴婢确认过,这簪子是公主定制的,这世上只有一支。所以,应该是公主无疑。”
皇帝听完,居然落泪了,他的公主死得好惨,突然怒气中烧,他站起身,眼红得可怕,大声下令:“来人,将当时守在公主门口的两名侍卫带上来,朕要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两名侍卫被带上来,跪在玉儿的旁边,同样低着头,不敢动弹。
“朕问你们,内堂为何会着火?着火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皇帝声音冷冷地质问道。
其中一名侍卫大着胆子回道:“回陛下,当时公主要抄经,命令奴才二人守在门口,当时内堂只剩公主一人。我们守在门口,不敢懈怠,没有任何人进出,直到我们闻到浓烈的烟味,才知道起火了。当时奴才去外面找援兵过来救火,另一名侍卫则留下救人。”
皇帝又看向另一名侍卫。他颤颤巍巍地开口道:“回.....回陛下,当时奴才正准备推门冲进去救公主的时候,突然被人从后偷袭,将奴才打晕了。等奴才醒过来的时候,内堂已经被烧得一干二净,连公主也......”
皇帝闭上眼睛,努力压抑自己的怒气和悲伤,最终冷酷地下令:“来人,将这两个护主不力的奴才拖下去砍了。”
一旁的侍卫很快上来架住两人,准备拖下去的时候,一名侍卫大喊道:“陛下饶命!陛下,奴才想起来了,公主不是意外烧死的。”
皇帝一抬手,身旁的太监立刻叫停,只见那名侍卫跪在地上,快速说道:“当时奴才在闻到烟味的同时还闻到了浓浓的香油味,但是公主进去内堂的时候,里面是没有香油的。”
皇帝眼神冷清,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卫丫鬟,久久没有说话。
半晌,他才开口:“将有关人士押入天牢,将案件交给大理寺审理,传旨下去,让大理寺卿温子龙来见朕。”
瘫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这纵火案明显是冲着安华而来的,有人杀害了她,他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老太监听到小太监汇报消息后,皱起眉头,他观察了下皇帝的脸色,但还是上前说道:“陛下,奴才派人出宫传召大理寺卿温大人,可是找不到温大人的行踪,大理寺卿和温府都已经找过了,温府的下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皇帝脸色铁青,没一个省心的。
“那让大理寺左评事王龙负责此案,你将朕的旨意传下去,让他务必彻查此案,找到杀害公主的凶手,否则让整个大理寺陪葬!”
老太监不敢敷衍,亲自出宫传旨。
整个大理寺陷入恐慌中,偏偏最高负责人大理寺卿温子龙还失踪了。
安华公主在白马寺被烧死的事很快传遍了整个汴京城,街上的人议论纷纷,有的人说公主是被人害死的,有的人说是因为白马寺年久失修失火的,更有夸张的说是佛祖不赞同公主成亲,特意带她走......
宋初静在街上听得七七八八,才回府,直奔临风居。
刚好赵睿回来了,她拉着他到厢房里,关上门,确定没有人偷听后,才小声问道:“上次你说与公主的婚事很快会作罢,现在公主被烧死了,该不会是你做的吧?”
宋初静一脸痛心疾首地看着他。
赵睿偷偷笑了下,才正经回答道:“不是我做的。但你放心,安华公主没有死。她与情郎设计逃走了。”
宋初静瞪大双眼,这剧情太峰回路转了吧。
“她的情郎是谁?那被烧焦的尸体又是哪里来的?”宋初静好多问号。
赵睿看着她焦急的神情,反倒不着急了,他坐到桌子前面,给自己倒了杯茶,才解答她的疑惑。
“她的情郎就是之前在莲花寺与她一起的大理寺卿温子龙。他们早已私相授受,自从陛下赐婚后,他们便想方设法阻止这场婚事,直到婚期已定,他们没有办法,就设法逃走,去白马寺祈福就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他们事先收买了一个跟公主身形差不多的女子弄晕在内堂里,然后放火烧了内堂,这样他们就可以逃之夭夭了。”
宋初静瞠目结舌,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想到那个无辜的女子枉死了,不由得垂头丧气。
赵睿看懂了她的反应,笑着安慰道:“不用担心,那位女子已经被小六救出来,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待着,等事情平淡下来,自然会让她回到家人身边的。”
宋初静欣喜抬头,但随即又想到,“那尸体又是谁?”
“那是小六在义庄找到的无名尸。”
宋初静这才放下心来。
赵睿放下手里的茶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不自在地问道:“为什么要一直看着我?我今日穿着有不妥吗?”
赵睿噙笑,摇摇头。好一会儿,才认真地问道:“如今我与公主的婚事应该是告吹了,那我和你怎么办?”
宋初静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输人不输阵,假装镇定地说道:“什么叫我和你怎么办?”
赵睿见她在装傻,直接挑明道:“我和你之间是什么关系?我待你如何,你应该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