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睿见状,表情变得更加凝重,但他还是点点头。
“虽然我早已预想到你是要接受家里的安排,去娶一个无论是家世还是人品都俱佳的人,但我好像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所以我想跟你保持距离。不然我怕有一天陷得太深,我会受伤!”
宋初静第一次如此真诚地剖析自己的内心。
她没有怀疑过赵睿对她的真心,但是人在做选择时往往会面临外界很多干扰,而且站在他的立场上考虑下,娶她对于他的仕途和家族的振兴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
相反,以他现在的作为,相信城中不少达官贵人都很乐意将女儿许配给他,并助他扶摇直上。
就算他不想扶摇直上,那侯爷呢?他们整个家族呢?
他一出生就是世子,他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到整个家族的存亡。
赵睿努力深呼吸,才将心中的怒气散出去。他答应了她不会生气,他不想食言。
“你是不信我?”赵睿艰难地问出口,“还是你根本没有爱过我?才会这么平淡地说出这样的话?”
宋初静紧张地摇头,她叹了口气,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我知道侯爷找你谈过话,我能理解他的想法,也能明白你的难处。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赵睿走近她,双手捧起她的脸,直视她,让她不能再逃避下去。
“你只需要回答我,你爱不爱我?”赵睿的声音变得低沉,温柔。
宋初静毫不犹豫地点头,她无比确定自己的内心想法。
“那就好,你只需要相信我就行,其他人说什么,你都不必放在心上。我自会解决所有的难题。”赵睿语气坚定而有力。
上次去山寨空手而回的陆哲安分守己在待在汴京城已有一月了。
他每天准时去户部,闲暇时会找赵睿去骑马打猎,看起来很正常。
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他还是放不下,心里总是在想,他写的那封信,宋婉儿有没有看了?
还是她根本不屑一看,直接扔了?
这也是她能做得出来的事。
陆哲没有察觉到的是,他已经好久没有想起曾经一心想见面的安雅姑娘了。
但安雅就这样出其不意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的身边还有两个男人,一个英俊倜傥,一个清秀俊俏,但从衣着打扮来看,是主仆关系。
这天晚上,陆哲约了几个同窗好友在相熟的酒楼喝酒。
以他们的身份,平日他们都是在包厢里喝酒的,但这日,陆哲不知挑起哪根筋,非要在大堂里喝,大伙拗不过他,便遂了他的意。
好友们纷纷把酒言谈,讲讲目前的时势,讲讲民生。
但陆哲偏偏在埋头喝酒,也不搭话。
大家似乎都已经习惯了他的行为。
毕竟他这段时间时常这样,好友们只当他自由散漫多年,突然任职而压力太大,所以变得不太正常。
陆哲喝得正欢的时候,眼睛突然瞄到大堂角落里有一对男女的身影异常熟悉,虽然隔得远,而且他们明显进行乔装打扮,女的甚至还带了帷帽。
但男的身形壮硕,侧脸还隐约能看到黑黑的胡子,女的身形苗条。
乍一看,还以为是宋婉儿和二当家呢。
陆哲摇晃着酒杯,不由得苦笑,这也想到他们,他真是醉了。
那两人坐下不久,便起身准备离去。
陆哲瞄到女的腰间露出一抹红色,他的瞳孔一缩,怎么那么像宋婉儿那日使的鞭子?
一个巧合是正常的,两个巧合就不正常了。
陆哲也随之站起身,被旁边的好友扯了下,他挣脱掉,再抬头,已不见两人的身影。
他连忙追出去,看到两人已经走了很远,拐进了一个胡同。
陆哲跑着追上去,但他喝了太多酒,体力根本跟不上。
没跑一会,便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正当他弯着腰在大口呼吸的时候,有人拍了拍他的后背。
陆哲惊喜地回头,但不是他意想中的人。
是安雅。
久别重逢的安雅兴奋地跟他打招呼。
陆哲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开心,相反,因为跟丢了疑似宋婉儿的人而感到沮丧。
安雅敏感地察觉到他的不开心。
“陆公子,你这是见到我不开心吗?”
陆哲反应慢了半拍,他咧开嘴,笑着说道:“怎么会呢?欢迎欢迎。之前一直希望你来这里,我可以尽一尽地主之谊。”
他又看到了站在安雅身后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男人的眼神有些不善地看着他。
陆哲有些莫名其妙,但他为了表示欢迎,带了他们三人来到刚才的酒楼。
好友们见他离开后,居然还带了三个人回来,有些惊讶。
陆哲跟他们挥挥手,便算打了招呼,然后带着安雅他们进了包间。
包间安静很多,适合他们聊天。
几人坐下后,小二便送上热茶和酒。
另外两个男人默默喝酒,只有安雅热情地与陆哲寒暄。
“对了,忘记跟你介绍,这位是罗子谦公子,这位是他的随从墨言。”
陆哲有礼貌地向他们敬了一杯酒,罗子谦和墨言也举起酒杯。
“我们居然可以在大街上遇到,真是太有缘了,之前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如此。”安雅感慨道。
旁边的罗子谦听到“有缘”二字,表情一下子淡了下来。
“是啊,已经过去好久了。后面我还想去无月岛找你的,可是发生了很多变故,实在走不开。”
“我听初静提起过,听说你现在户部任职,可还适应?”
提起宋初静,陆哲才想起他们原来也是认识的。
“还算适应。明日我和睿哥儿休沐,不妨约出来一起踏青吧。喊上初静,赵沅就算了,她现在有了身子,秦小将军不会让她出来的。”
安雅听到赵沅怀孕的消息,心里替她开心。
“好啊,我们今日刚到汴京城,正想找你们呢。有你们这些本地人在,不怕找不到好玩的去处。”安雅微笑道。
聊了一会后,陆哲发现另外两人插不进话,怕闷到他们,便提出送他们回去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