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中女人没再说话,而是直勾勾的盯着他的方向,蓦然,裴寂从听筒中听到女人低低的抽泣声,隐忍又克制。
而后她略微轻颤的声音随之响起:“你别碰我,这里是公共场合!”
“我家可是对今天的招标势在必得,想必你是代表姜氏而来吧,放弃吧你拿不到的,不如你跟了我,伺候好我,少不了你荣华富贵,如何?”
冯闯伸手搭在姜眠的肩膀上。
姜眠挣扎了两下,冯闯搂着她肩膀的手更紧了几分。
然后下一瞬一股强烈的痛感刺激着他的全身,他的手被来人从姜眠肩上拿了下来,又狠狠掰断。
在冯闯要叫出声的同时他的声音被扼制在了喉咙中,一声都发不出来。
另外一个男人惊恐的看着裴铭,他认得,这是裴寂无论去哪都带在身边的人。
“还不滚!”裴铭冷冷地注视着被吓得不知所措的人。
冯闯已经痛晕了过去,此时浑身瘫软的被固定在了沙发上,所以并未引起注意。
二楼的男人轻嗤一声,阴郁的眸中含着深意。
姜眠跟着裴铭来到裴寂面前时男人正翻看着手机里面的照片,她角度刚好可以看到手机里面的内容。
再反观裴寂的脸上,神情淡淡,如同在看一组无关紧要的东西。
“二爷,姜小姐带来了。”
裴寂这才停下动作,抬眸似笑非笑的看向姜眠,“看完了,还不错。”
姜眠看着裴寂,那惊惧的模样比之前更甚,“二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裴寂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别装,很假。”
说罢,他抬手将手机递向姜眠。
姜眠神色一顿,对上他深邃的黑眸,那双眼明明含着笑意,却让姜眠觉得无比深沉透着寒意。
姜眠接过手机紧紧攥在手中。
“姜小姐,请坐。”裴铭拉开裴寂右手边的椅子。
他…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谢谢。”局促不安的坐下后,姜眠的面前就多了一杯酒,是裴寂放过来的。
“姜氏吃不下东郊的项目。”
他语气极淡,言语间透着一股不屑,仿若在嘲讽她不自量力。
“一半也行,二爷,姜家需要这次机会,父亲在世时没少和裴氏合作,两家共赢,关系也还不错,如今姜氏的处境本就不太好,今天若是拿不到此次投标,日后更是无人再会与我姜氏合作,我只是想要一个机会。”
姜眠眼眶通红,小心翼翼的口吻声线带着微微颤音,双手紧紧攥着手中的方案袋。
如今的姜氏大不如从前,就算裴寂不提醒她也知道姜氏吃不下东郊的项目,但是姜氏需要这个项目。
裴铭看了一眼姜眠,若不是知道姜眠接近裴寂地目的并不简单,他还真就会觉得姜眠可怜。
裴寂捏着手中酒杯轻轻摇晃,语气极淡:“我这个人只看中利益。”
姜眠抿了抿唇,如今姜氏确实不能带给裴寂更多的利益,她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让裴寂松口的筹码。
正当她准备开口时,身侧突然被阴影覆盖,来人正好站在打在姜眠身上的灯光处,完完全全遮挡住了那道光亮。
姜眠本能的抬眸,四目相对,男人干净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容,眼神温柔,如沐春风,和她对面的裴寂形成鲜明的对比。
“二弟,这位是?”裴禹谦看着姜眠轻点了一下头,随后将目光落在裴寂身上。
裴寂散漫的目光盯着手中的酒杯,杯中液体随着他的动作潺潺流动。
他若有所思的盯着看了数秒,将酒杯推到姜眠面前,低磁清冽的嗓音缓缓响起:“喝十杯,我就答应你。”
对于裴寂忽然改变主意,姜眠愣了一瞬不太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松口,又为什么突然为难她。
但是面前的酒可是高度烈酒,十杯下肚,她就算不进医院也定是会醉的不省人事。
裴禹谦轻笑了一声,裴寂就是如此,不管是不是他的东西,只要他不愿意,别人休想动一分一毫。
他也没有被裴寂无视的窘迫感,而是再次开口:“这位小姐不必太在意阿寂的话,这酒太烈,且不说你会醉也及伤身体。”
男人的声音如他本人一般,温润如玉,让人听了有莫名的安抚感,能让你浮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他应该就是裴氏大少爷裴禹谦了。
姜眠朝他笑了一下,“谢谢关心,但我没得选。”
姜眠自己都没察觉同他说话时,声音都跟着软了不少。
裴寂低嗤一声,冰凉的嗓音阴恻恻的响起:“姜小姐,我的时间有限。”
姜眠这才回眸,对上裴寂阴郁的目光,姜眠什么也没说,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烈酒下肚,姜眠止不住的咳嗽起来,脸色瞬间变红,胃里如火烧一般,灼烫着她。
裴寂打了一个响指,裴铭将酒全部斟满,姜眠还没缓过来,面前就已经一杯接一杯的慢满上,整整九杯。
“这就不行了?”男人双腿交叠,慵懒的靠在沙发上。
“二弟,差不多可以了,别把事情闹大。”裴禹谦微微蹙眉,眸底浮现出一抹担忧。
裴寂嘴角勾起一抹讥笑,神色漠然薄凉起来。
“少吃点盐,看你闲的。”
他继续开口:“我给你三分钟时间,喝不完,免谈。”
姜眠微微皱眉,不豁出去些什么,便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
她硬着头皮一杯一杯喝了下去,五杯下肚她明显有些撑不住,胃里那股灼烧感越来越疼,似要将她燃烧个彻底!
桌子上还剩下三杯,姜眠却有些支撑不住,酒劲很大,几乎没一会儿醉意就涌了上来,胃里疼的她额头直冒冷汗。
家人出事那段时间她将自己锁在房间里,每天都是容淑强迫她吃东西,可每次都会又吐出来,容淑带她去医院,医生说她是心理上的一种排斥,首先要先让她走出自己内心中的困境。
否则长期以往下去不仅损害身体,心理上也会出现问题。
容淑费了好大劲才带姜眠走了出来,又将她的身体养好,这些年来,姜眠的饮食都是容淑负责,就没让她吃过刺激性的东西。
姜眠的身体虽然大好,也能喝些小酒,但今日这般刺激性的烈酒,还是让她有些承受不住。
她浑身都在微微发颤,裴禹谦看不下去,在她身边坐下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没事吧?”裴禹谦说完视线落在对面的裴寂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