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晚上十点。
京北最高楼的顶层,裴寂和慕承欢还有裴乐嫣以及她的朋友都站在上面。
虽然人人恐惧裴寂,纷纷躲在裴乐嫣的身后位置,但是看着满天烟花绽放的场景还是忍不住兴奋的尖叫。
不能怪他们畏首畏尾,裴乐嫣也没说她哥会来啊。
裴寂站在最边上,抬眸望着天空中不停绽放的绚烂烟花,这是他第一次看烟花,很美,但却也是他最孤独的一次。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没人能看出来他此时此刻在想什么,他却自己非常清楚自己在想什么。
不知道在海城的人能不能看到这场盛大的烟花秀,不知道她有没有去放烟花。
裴寂点了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随后掏出手机将这场烟花秀拍了下来,他点开与姜眠聊天框,上面最后一条消息是姜眠发的。
一句“我想你了。”
他还记得那天看到这条消息,他扔下手头上的工作就往家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能让他如此,后来他是诧异的。
裴寂将照片发送了过去,红色感叹号出现那一刻,他才知道姜眠把他单方面删除了。
“呵。”裴寂轻嗤一声。
最后又退出界面,沉着脸将手机塞进了兜里,随后转身离开。
慕承欢见状跟着离开,楼顶只剩下裴乐嫣一行人,没了裴寂在显然他们放开了很多。
裴乐嫣盯着裴寂离开的背影,她清澈的眼眸泛着荧光。
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真的把裴寂当做哥哥。
与此同时。
海城。
姜眠独自坐在院里秋千上,手中拿着手机对着天上的烟花秀拍了一张随后发给了已经在她联系人中很久未曾有过消息的群里发了一张照片。
群里有四个成员。
姜眠、姜牧白、姜知行、还有周稚芸。
一张烟花图片,配文:【爸爸,妈妈,好看吗?】
【还记得妈妈最喜欢烟花了,以前每年过年爸爸都会包下城中大半的烟花只为能让妈妈开心。
曾经妈妈跟我说,爸爸就是用一场烟花秀把她追到手的,妈妈跟我说的时候满脸幸福的笑容,明明…你和妈妈都那么善良的。】
姜眠捏着手机眼睛通红,她没再发任何消息进去,垂着头眼泪啪嗒啪嗒滴落在手机屏幕上。
公寓楼上的窗口,姜牧白看着手机里收到的内容,他满眼心疼的看着楼下那道娇弱的身影收起了手机大步流星走出公寓。
他手上拿着一件大衣,走过去后将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
姜眠抬眸,一双红的像兔子的眼睛委屈巴巴的望着姜牧白。
她起身扑进姜牧白怀里失声痛哭。
“哥哥,我想爸爸和妈妈了。”姜眠声音哽咽,哭的泣不成声。
姜牧白心里也不好受,他眼尾泛着红,轻轻拍着姜眠的脊背,安慰道:“他们永远活在我们心里。”
姜牧白已经知道了家中刚出事时姜眠的所有状况。
容淑一边心疼万分一边回忆着当初的一切全部告诉了姜牧白。
还好,差一点他的妹妹就会生病,差一点他就失去了她。
“姩姩,哥哥明天想去一趟云城。”
姜眠从姜牧白怀里退了出来。
姜牧白是云城一家人给救的,后来那家人接连去世,留下一个有眼疾的女孩子,这些事是祁鹤告诉她的。
“嗯,是应该去一趟,我听说她有眼疾,那……那个姐姐你打算怎么办?”
姜牧白抿了抿唇,他想接余鸢到身边,但是如今他腾不出时间照顾余鸢,这个陌生的环境陌生人的人她一定不会答应。
看他愁眉不展的模样,姜眠大致猜出了一二。
“这样吧,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日后我一有时间就替你去看她,等我们稳定下来在接她来海城,也能有能力治好她的眼疾。”姜眠轻轻拍了拍姜牧白的手臂。
姜牧白笑了一下,“人小鬼大。”
还学着大人模样拍着他安慰。
“我不小了!”姜眠不满的瞪着他。
“好好好,我们家姩姩早就长大了。”
姜牧白离开后,姜眠点开手机看到了置顶的裴寂。
她点开聊天框盯着看了许久都没有发任何消息出去。
没错,她把裴寂拉黑了,只有不联系,只有不想见,她才能全身心都在自己的事情上。
三年之约,也许那个时候他身边已经有了别的女人,这样……也是最好的结果。
云城。
到了村庄,车子不太能开的进去,他们只能徒步进村。
道路是泥泞不堪的,还有陡坡,姜眠和姜牧白提着几箱礼品往村子里走。
路过的村民看到他们无疑不是驻足议论。
朴实的人和着装也确实与他们大不相同。
姜眠没想到这里的人会落后到这副境地。
快走到的时候便有人认出了姜牧白,“呀,这不是老余家在外边救回来的小白吗。”
小白?
听到这个称呼姜眠忍不住笑笑。
姜牧白扭头瞥了她一眼,随后他朝村民笑了一下,“张婶,好久不见。”
“你是回来看余鸢的吧?”张婶点着头笑起来。
姜牧白嗯了一声,余家夫妇接连走后,张婶没少帮他们。
“余鸢昨天发烧来着,我过去看她时候整个人烧的脸通红,还好我去了,不然可就严重了。”张婶边说边跟着他们一起去余鸢家。
姜牧白一听脚步明显快了起来。
姜眠提着东西跟不上,张婶从她手里接过一盒领着她追上去。
“你是小白的媳妇儿?”张婶好奇询问。
“我是他妹妹,亲妹妹。”姜眠无奈回答。
“原来是妹妹啊,余鸢那孩子命苦,前几年小白一直照顾着她,两个人处的还很不错,我还以为你是他媳妇儿呢,那余鸢可就没机会了。”
“您想让我哥娶她?”
“咋的,你还嫌弃余鸢是个瞎子,还穷没文化,配不上你哥?”张婶态度一下子纠缠了,她可是拿余鸢当闺女的。
“您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这次来就是想接她到我们那儿去,我很感激她救了我哥哥,因为我只有哥哥一个亲人了。”姜眠急忙解释。
张婶打量了她一眼,在她看来眼前的小姑娘长得过于美艳,而且娇娇弱弱的,一看就很娇气不如他们家余鸢。
“还算有良心。”
姜眠尴尬笑了笑,这是什么话,她可不是嫌贫爱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