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秦淮茹已经给秦京茹拨了电话。
那时候,打电话还是一件比较奢侈的事情,不是每个家庭都有安装电话。通常情况下,村子里仅有极少数富裕人家会安装。
如果不巧村里没人装有电话,只能尝试其他村子或直接去镇上。
有想要打电话的话,需要付出费用;如果是接听,则会有专人去喊并传达消息。接电话者到达之后,由守电话的人帮忙拨打回去,并告知是哪里来的电话。
“请问一下,秦家的小妹秦京茹回来了没有?”
“你是谁?”
“我是她的表姐,秦淮茹。”
“这就不太好办了,这边不清楚具体情况,等会儿我们问问她家人。人在的话,帮你们把话传到,让她给你打回来。”
“行!”稍作停顿后,秦淮茹接着说:“如果她不想给我回电话,那就告诉她,那个介绍给她认识的人现在已经另有心属了。”
“好的,没问题。”
不久后,秦京茹那边的电话来了,但此时秦淮茹已回家了。
公共电话亭老板听到里面的焦急声音后,镇定回应:“你别着急,我会转告我们的住户。他们一会儿就会把口信送到。”
“好的好的,我在这等待消息。老板,请您一定要快点儿啊!”秦京茹急忙道。许大茂喜欢别人?
这怎么可能呢?
他之前不是叫她在家里静候的吗?等事态稍有好转,直接就让院子的二大爷上门求亲了吗?
他又怎可能移情他人?他还曾给了自己整整二十块钱,整整二十块!多么巨大一笔钱!
如果许大茂已经对她无好感,无意娶妻,怎么会拿出这笔巨额钱财送给自己?她一遍又一遍地试图自我劝慰,但仍觉得十分紧张恐慌。
“没问题的,放宽心哈。”老板微笑着说道。
此刻在秦淮茹家中,贾张氏一脸愤怒地向秦淮茹讲述着之前发生的事。“那个许大茂啊!真不是个东西,在我面前居然敢否认和京茹的关系,你说这样的男人能配得上京茹吗?”
“肯定是变卦了!现在一心想要追那个新搬来的于海棠!你妹妹现在在哪呢?眼看着自己的姻缘都要飞走了,人影都见不到一个,还打算不打算和许大茂结婚了?”
秦淮茹揉着眉头,回应道。“我刚才给她老家打了电话,接电话的人也不清楚她是否回来了。我在那边留了言,如果她真的回去,一定会回电过来。”
正交谈之际,院子中忽然传来一声呼唤:“秦淮茹,秦淮茹,你妹妹秦京茹给你打来电话,在巷口那边的公共电话亭!”
秦淮茹立刻起身,回答说,“这就来!这就来!”
随即迅速赶到巷口的公共电话亭回了秦京茹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秦淮茹就怒气腾腾地说:“京茹,现在先别提其他的!你立即坐车到我家这边来。”
“姐,到底出了什么事?”秦京茹有点惶恐地询问道,“不是说许大茂解决完事后会让伯爷给我俩安排婚事吗?”
秦淮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管他跟你怎么说的,我需要让你明白的是许大茂现在与住在院子里的一个名叫于海棠的女人关系匪浅!刚才我婆婆亲眼看见他们一同外出用餐!”
“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不可能是真的!”秦京茹一时语塞。
“我没有必要骗你。赶快过来吧,一旦让许大茂成功得到于海棠的心,后悔都来不及了!”
说完这话后,她忍不住满腹火气,狠狠地挂掉了电话。
听筒另一端,秦京茹边泪落,便急急忙地收拾行李。只要动作够快还可以赶上最后一班车;若错过,则需租私人车,接着转乘别的车。
而秦京茹紧赶慢赶地搭车上路时,许大茂正在一家知名的王府井餐馆内款待着于海棠——这家餐厅不仅声望卓着而且价格高昂,享用美味佳肴之余也可见许大茂追求于海棠之真诚诚意满满。
“吃得好了,酒品了,是时候谈谈关于那秦京茹的事情吧。”于海棠淡然开口。
心中暗想“果然如此,但已经有办法了,不会有事”,许大茂微微敛了神色委屈说道:“实际上就算你不提及这个话题,我也是会说的。这秦京茹是秦淮茹妹妹,一直以来她都说非常喜欢我、仰慕我。”
“我看到这女孩孤身自农村来到城市里很不易便动了怜悯之心,心想帮忙一把,秦淮茹家状况你也有所了解,平时几乎都是食不果腹的样子。”
“我看她饿得脸色蜡黄,实在看不下去了,所以就带她去吃饭。毕竟,吃饭花不了多少钱,能帮一把是一把。”
“后来,她说在秦淮茹家里食不果腹、夜不能寐,睡眠时翻个身都成问题,还得面对秦淮茹全家人的眼光与轻视。”
“问我能不能帮帮忙,我想既然帮人就帮到家,所以我掏出腰包,在永安弄堂给她租了个房。”
“这几乎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可是有一天,秦京茹却对我说她对我有意思,真让我无言以对!我和她之间只有纯粹的善念和帮助,并没有别的心思。”
“没想到她居然说喜欢我了,就连秦淮茹一家也觉得我应该和秦京茹在一起,他们说,如果我不对她有意,干嘛要这样帮忙。”
“这就荒谬了,本意是为了助人,结果竟会闹得这么复杂!因此,我当时立刻断绝了和秦京茹的所有联系。但是,她却开始又吵又闹,说除非答应和她在一起,否则就说我扰她,真的令人头疼不已。”
“为了平息这一切,我没办法只好给了她二十块钱。心想就权当喂了只贪心狗,或者说是希望这笔钱能促使她走向新生,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扭转她的人生...”
说到这,许大茂的眼眶几乎湿润了,感觉自己好心得不到半点好报,反而成为了一个备受同情的人物。至于那个秦京茹及其家人,都是那种忘恩负义、为钱可以不择手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