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沿脑海中瞬间涌入他昨天晚上把林哲推倒的画面,林哲当时跌坐在地上脸都白了,身体一直发抖。
程沿的思绪很乱,昨天的记忆都是一段一段的,根本拼凑不起来。只不过,有句话一直围绕在程沿的耳边“碰上你就一堆麻烦事”。
这句话让程沿心中闷痛,也没时间细细品味,立马转身回去检查林哲的身体情况,刚才林哲背对他他,程沿什么也没察觉到。
程沿走到床边,这才发现林哲脸颊上的碎发已经全部被汗水浸湿,眉头紧皱,修长白皙的指节紧紧抓着枕头。
程沿蹙眉,俯身一把掀开被子,眼前瞬间映入一片刺眼的鲜红,林哲身上的衣服和床单都被鲜红的血染红了一大片。
程沿被这一幕吓得手脚冰凉,呼吸停滞,慌乱地把林哲从床上抱起来往外面冲。
林哲靠在程沿肩上呼吸粗重,程沿一直在唤他:“林哲,听得到我说话吗!?”
程沿抱着浑身是血的林哲冲出电梯这一幕吓坏了不少客人,在人群中引起一阵骚动。
程沿拦下一辆出租车,让司机送他们去附近的医院,司机看清林哲的状况后,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立马启动车子加速送他们去医院。
“林哲,林哲,你还有意识就握一下我手。坚持一下,我们在去医院的路上。没事儿的,我在。”林哲靠在程沿身上,程沿的右手托着林哲的左手,程沿在林哲耳边低声安抚道。
林哲意识模糊间握紧了程沿的手,程沿抱紧林哲轻轻摩挲着他的肩膀,看向司机问道:“还要多久!”
“三分钟。”
林哲进入医院后立马被推进了手术室,他身上的伤程沿都还没来得及看一眼。
林哲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谁伤了他?在哪受的伤?他为什么受了伤也一声不吭!?
程沿焦躁地在手术室外踱步,他的自愈能力应该恢复了呀,怎么还会伤这么重?
程沿在手术室外等了4个小时越等越心焦,究竟是什么伤需要做这么久的手术!
手术室的门终于被“哗”一声拉开,林哲被推出来时已经换上了病号服,程沿一把拉住那个中年的手术医生。
程沿急迫地向他询问道:“他身上到底是什么伤?手术时间为什么这么久?”
中年医生戴着口罩和手术帽,一双微微发黄的眼睛略微闪过一丝诧异,指责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道:
“你不知道啊?他身上的最起码伤半个月了,五道血淋淋的爪痕深可见内脏,没做任何处理,竟然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他能活到现在可真是个奇迹!”
这种伤很明显是分化能力造成的,他做了几十年的外科手术医生,这种类型的外伤也接触过不少。
“…半个月?”程沿愣住了。
“是啊,那些伤在他身上没有愈合的迹象,但也没有腐烂发脓,真是奇怪。”手术医生感慨道,这倒是平生第一例。
“我给他做了简单的清创缝合,你们先在医院休养着,定期换药,看看有没有愈合迹象。”手术医生道。
“…好,多谢。”
陆渊和洛萤得到消息后,立马赶过来了,还给程沿他们带了一些换洗衣物,此刻都守在病房里。
林哲被送回病房,昏睡了四五个小时麻药散去后才悠悠转醒,程沿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常服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
这是一个单人病房。
林哲醒后,陆渊就带洛萤回去了。此刻,程沿应该有很多话要问林哲,他们就不留下碍事了。
陆渊他们走后,林哲又闭上了眼睛,似乎是不太想再开口说话了。
“你睡得够久了,不要再睡了。喝点水,我问你点话。”程沿接了一杯温水放在床头柜上道。
林哲不想动。
“是不是麻药散了,身上开始疼了?我叫护士过来给你打个止痛。”程沿说着就按下床头的护士铃。
“不……”林哲的话还没说出口,程沿就已经让护士找医生开止痛了。
没一会儿功夫女护士就拿着托盘走了进来,说道:“病人侧躺一下,屁股针。”
程沿掀开林哲身上的被子,坐在床边扒拉了一下林哲,道:“来,转过来,配合一下。”
“…不打。”林哲哑声道,不想打屁股针。
“不行,快,一下就好了。”程沿拉着林哲翻身。
女护士动作也很麻利,扒裤子、消毒、扎针、注射,一气呵成。这种屁股她们一天不知道要扎多少个,早就麻木了。
“按一下就好了。”
程沿接过女护士手里的棉签,林哲推开程沿拉上裤子,程沿也只好随他。
“喝点水吧。”程沿拿起床头柜上的纸杯道。
林哲想无视程沿是不可能了,程沿这个架势,势必是要从他嘴里问出来他想知道的才会罢休,正好林哲也有话要说。
林哲撑着床坐了起来。
“慢点。”
程沿扶了一下林哲,林哲坐好后程沿才把纸杯递给他,林哲接过杯子把水喝完,开口道:“问。”
“是谁伤了你?”程沿直白道。
林哲:“芙洛拉。”
程沿:“芙洛拉是谁?”
林哲:“前任精灵首领。”
程沿:“为什么?”
一问一答,谁也没有多余的废话。
继任首领的方式无非三种:禅位、继任,上位。第一种方式不至于让两位首领大动干戈,第二种继任就更不可能,那能让两位首领不睦的原因,就只有最后一种继任方式:上位。
“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你自己,是你的人把他带来的。”林哲冷淡道。
“我的人?什么意思?”程沿不明所以,他们精灵族之间的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
“差不多37年前,我打败芙洛拉上位将他驱逐出族群,此后他再也无法进入或找到精灵的领地,是你的人把他带了进来!”
程沿仔细回想着,他只去过一次婆罗洲,当时只带了稀星和可兰,那一次应该不会出问题。
“…我的人?是因为药剂的事儿吗,第二次的药剂……”程沿脑子一片混乱,语无伦次道:“等等,你等等,37年前?你…那你…现在多少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