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便遣药王孙思邈一探究竟,瞧瞧这到底为哪般。”
李二颔首言道。
稍作停顿,李二转向程处忧问道:“你所讲的第二事又是何事?”
程处忧躬身应答:“陛下,在下今日前往大理寺询问关于国库被盗案的文书,大理寺卿卢少正言道几日前已由太子取去,此话可当真?”
话毕,众人眼光齐刷刷投向太子所在。
太子涉及国库失窃案虽不为过,然文书尽数索取,此举颇显悖例。李二眉心拧紧,目光转向李承乾,询问:“太子,此情可真?”
李承乾急忙回禀:“皇父莫疑,确是儿臣前些日子问及大理寺查抄国库之事,但未曾要得文案。”
“陛下,此卢少正居心不良,盗窃案卷并非在太子手中,而是藏于大理寺。然卢少正却谎称文书已被太子取走,拒不交予在下,意欲借此阻碍调查,并嫁祸于太子。此人心怀叵测,请陛下定夺。”程处忧直截了当地说道。
一旁的长乐公主点头附和:“皇父,他说的不假,那时本宫亦在场,卢少正确实如此说。”
“嘿,好个卢少正,好一位大理寺卿,竟胆敢恣意妄为。来人,宣旨免去卢少正大理寺卿之职,暂扣天牢,另作处置。”
李二面色铁青,眸中寒光闪现,喝令道。
闻言,程处忧嘴角掠过一抹微笑,李二对卢少正的处罚早在他意料之内。此子从来报忧不报喜,既然卢少正欲整治他,程处忧岂会轻饶。
“陛下,说完此事,在下告辞了。”
心愿已达,程处忧无意久留。一踏入门厅便察觉不寻常气氛,这必非佳事。再待下去恐怕引火上身,程处忧不打算招惹麻烦,故急切离去为妙。
语落,程处忧便牵起长乐公主的手,欲离殿而去。
“且慢。”
李二唤道。
而对于程处忧之举,他权当作未闻,拉着长乐公主的小手,径直向殿门外奔跑。
“程处忧,站住!再迈一步,信不信朕让你狱中度过?”李二怒目一瞪。
程处忧止步,面露苦笑,回转说道:“陛下,您是在叫我吗?”
李二见他装疯卖傻,心生不悦,冷哼一声:“朕岂有不叫你之理。”
程处忧摸了摸脑袋,解释道:“陛下,如今大殿尚在商讨要务,与在下无关,那在下就先行退下了。”
“退下?哼!你小子来告一状,让朕撤了大理寺卿,此刻大理寺无首领,你就想走之大吉?”李二盯着他说道。
程处忧撇嘴: “大理寺群龙无首与在下何干,皆是他咎由自取,也因陛下下令将他囚于天牢。然心中所念不宜直言,否则只怕会被责罚板子。”
程处忧堆起笑脸:“陛下,这事其实简单,大理寺不是尚有两位少卿么,平时协助卢大人处置事务,对大理寺可谓了若指掌,由她们暂掌最合适不过了。”
李二摇头道:“你小子惹下的祸事还打算一走了之吗?我看就你合适,暂由你代理大理寺卿吧。”
“啊,我是大理寺卿?”程处忧略显迷茫,为何自己转眼就成为大理寺卿。
不光程处忧愣住,就连在场之人也均感惊愕,而最诧异的当属太子。
让卢少正勿将国库失窃案调查的文案示予程处忧,便是太子所命,原是想让程处忧难以查明真相。即便卢少正是大理寺卿,也不敢违抗。
只是太子没想到,程处忧竟直接到御前状告,更出乎意料的是,李二竟任命程处忧代理大理寺,这下可好,不单捞着一只鸡,粮仓都被他端了去。
“皇父,大理寺负责审理京城乃至天下的重大刑案,非同小可。程处忧欠缺断案经验,更别提侦查,这样可能会致大理寺动荡。儿臣以为,可暂由大理寺少卿徐少卿代理此职,有利于大理寺平稳运作。”
太子刚说完,侯君金出列道:“陛下,太子所言极是,大理寺至关重要,必须交予熟稔之人掌管才行。”
“陛下请三思,大理寺卿位重如山,万不可儿戏。”
长孙无忌也步出人群,除去太子与侯君集,他是最不愿程处忧坐镇大理寺的。
“罢了,休再多言,已言明只是暂时代理大理寺卿一职。如今朝廷中并无合适人选,需慢慢选拔,至于程处忧,虽年纪轻浅,但尔等先前也曾夸赞其聪颖过人,必能有出人意料的表现,所以此次,朕对他甚是期待。”
李二扫视了一眼太子及众人,接着说道。
面对李二冷漠的注视,便是长孙无忌这般老谋深算之人也身体微颤。至于惩处,则微翘唇角,显然理解李二之意,这是为他站队,警告那些想要暗中绊脚的人收手。
“感谢陛下,程处忧告退了。”
程处忧心知李二之意,开口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