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逃出去了吗?”苏禾哑声问道。
“没有,她先唆使香儿钻出去,香儿刚钻出一个脑袋,就被外面的人一刀砍了头。”女子颤抖着,牙关磕得直响。
香儿是温舒仪的贴身婢女,她钻出去后,连哭都没来得及哭,便趴着不动了。温舒仪不耐烦,让人把香儿拖回来,可是……
她没有头了。
紧接着,外面的官兵就把香儿的头踢了回来。
“要死了,出不去啊!”温舒仪白着脸,紧紧地抱着一只大包袱,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
苏禾不怨她走,毕竟没人想死,可是她想走,得听安排,***也说过了,让苏禾想办法护着她们,把她们都送出去。她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呢?怎么就不肯多留一会儿,这新狗洞是用来救命的啊!
苏禾愤怒地挥起手,不等温舒仪开口,一巴掌狠狠甩了上去。
“温舒仪,谁许你去的!”她怒声质问道。
“你敢打我!”温舒仪被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怀里的包袱掉在地上,里面的金银细软掉了一地,还有厚厚一卷银票。苏禾踢开银票,上前去揪温舒仪的衣领:“大难当前,当听安排才是。你私自行动,你会害了所有人。”
“你滚开啊!***不在,你以为自己就能做主了?你忙活那么久,你当上王妃了吗?你侧妃都没挣上!”温舒仪扯开了苏禾的手,手脚并用地爬起来,飞快地把掉在地上的金银往包袱里收。
突然,苏禾看到了一支两指粗的参!
“大人需要人参续命,你把参带走?”苏禾看到参,眼睛顿时红得像充了血,她一把夺过了参,愤怒地质问道:“温舒仪,你是人吗?”
“苏禾,你装什么好人!你一个妾,哄得大人宠妾灭妻,让王爷冷落主母!你肚子没用生不出儿子,还不许王爷宠爱别人。你断王爷香火,你妖魅惑主,你、你就是个扫把星,你把***府克到如此地步!”温舒仪站起来,瞪大了一双红通通的眼睛,指着苏禾怒骂:“我就是要走,你能拿我如何?”
苏禾上前去,啪的一下,又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我说过,你可以走!但不是现在,不是用那个新挖的洞!那是用来救命的!”苏禾怒声道。
温舒仪捂着脸,恨恨地看着苏禾:“这两巴掌我记下了,苏禾,我一定会让你还我。”
“把温姨娘关起来,严加看管。”苏禾不想再与她纠缠,但这时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杀温舒仪,会让其余女子生意惧意,到时候都各自动手脚,这公主府就更乱了。
几个侍卫上前去,拖着温舒仪就走。
“苏禾,你别得意,王爷一死,这***府就彻底倒了,你以为你有活路。”
“王爷不会死!”苏禾挥起手中的剑,狠狠劈在路边的树上。
哗地一下,手腕粗的树枝,竟然被她一剑劈断了。
温舒仪的脸吓得血色全无,再不敢说一个字。
苏禾拎着剑,慢慢转身看向众人,一字一顿地说道:“大人不会死,你们也会活着。再作妖,我便斩了她的手脚,让她一辈子痛苦!”
女子们仰头看着苏禾,大气也不敢出。
“都回自己院里!不许再踏出半步!”苏禾突然拔高了音量,一声怒吼。
一群人忙不迭地爬起来,也顾不上落了满地的细软,撒腿往回跑。
苏禾劈出那一剑,胳膊剧痛,现在根本就举不起剑。她把剑给了秋韵,拖着发软的脚往回走。
这个死字,太刺耳了。
裴琰不会死!他还没得到他想要的呢,他这么好的人,一定会长命百岁。
所以,她一定要想法子把药弄进来。
……
皇宫,太后寝殿。
***换上太监的衣裳,站在角落里,死死盯着太后寝宫。
她进宫后,并没有直接找太后,而是先找到昭贵妃打探消息。果然太后那里也换了伺候的人,宫门紧闭,别说见太后了,就连大门都进不去。
“***,昭贵妃派人去探了消息,皇上在惠妃宫中,谁也不肯见。太子已经在那里跪了有整整一夜了,皇上别说见太子了,还下旨不许太子出声,说他若敢说话,就废了他。”昭贵妃身边的婢女找了过来,浅浅行了个礼,小声说道:“昭贵妃让奴婢送***出去,今晚肯定是见不到太后了,让***去宫外想办法。”
“宫外有什么办法?那些人平常就恨琰儿,如今恨不得落井下石,岂肯为他说话。”***身形晃了晃,扶住了身边的宫墙,哽咽道:“琰儿是本宫的独子,他竟如此绝情绝义,真是让人心寒。”
“***,赶紧走吧,再晚就出不去了。”宫婢往四周看了看,小声说道:“皇上下旨圈禁的是***府所有人,您也在其中。私自出府,就是抗旨。昭贵妃让***稳住,不要让皇上拿到把柄。”
***咬咬牙,跟着宫婢匆匆往宫外走去。
她这位皇兄,如今是要彻底与她翻脸了。
早知今日,当初她就不该和夫君一起拥他坐上龙椅!
为什么啊?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她和皇帝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在明枪暗箭里闯过来的,亲兄妹,为何要赶尽杀绝!
刚用内务府太监的令牌从西角门出了宫,就听得急促的马蹄声在前面响了起来,她的心猛地一沉,飞快地往前面跑去。
只见一支全身重甲的骑兵正往***府的方向奔去,领头的人举的是慈王旗。
等在外面接应她的俞夏跑过来,急声说道:“殿下,太子的人就在宫门口,他们方才拦住了慈王,慈王说,皇上让他查办王爷谋反一案。”
***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十八年了,当年皇帝就想把这个罪名扣在驸马身上,然后杀了裴琰。***当时以为他是受人挑拨,被奸人蒙蔽,所以才误听误信。可如今看来,他当年就是存心想杀了驸马和琰儿!
“我真后悔,为何要扶他上位。”***捂着心口,字字泣血:“他该死,他陷害夫君,他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急血攻心,一口腥甜的血渗出喉头,重重地往地上栽去。
俞夏吓得腿一软,跪到了***面前。那狗洞小,钻不出体形高大的侍卫,别的婢女不顶事,还怕人多了,目标太大引来注意,所以***只带了她。可现在她一个人,连背起***的本事都没有!
“***!”一驾马车停在二人身边,两道身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很快就抬起***,放到马车上,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