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歌回应道:“如果月容师伯希望了解,我绝不会对她有所隐瞒。”
华十三接着说:“那好,她是个例外。但除此之外,不得再有其他人知晓。”
李九歌急切地追问:“华师伯,您何时能将丹炉交给我?”
华十三解释道:“这次我要赠予你的,名为八荒六合鼎,乃上品灵器,即便在我回春派中,也是极为珍贵的宝物,我亦不能轻易动用。自然,它不能随身携带。但凭借你所炼制的四象归元真丹,以及最近从寒霜雪城流出的‘新版归元真丹’,我相信足以说服掌教和长老院。放心吧,两个月内,我会派人将炉鼎和首批妖核送到你手中。”
李九歌点头表示同意。
华十三继续说:“另外,关于你新炼制的归元真丹,它含有五品凝神和驱毒的药效,这一点也不能中断。这既是我们当初协议的一部分,也是你使用四阳圣火鼎炉的代价之一。希望你不要让我陷入困境。需要任何药材,你都可以去马浩远那里领取,我会吩咐他。所有费用,我自会处理,你无需担心。”
李九歌连连点头,得知能够获得一件上品灵器丹炉,他兴奋不已,对任何要求都满口答应。
在华十三离开前,他神色复杂地补充道:“哦,还有,东海上传来了一些消息。沐辰云和东海长老被杀,冰凌雪城与东海圣地之间产生了严重的裂痕。他们表面上声称必须慎重,不公开表态,但并未禁止门下弟子采取行动。有传言说,冰凌雪城的二公子沐辰川与他大哥关系亲密,对此事极为愤怒。沐辰川同样师承邪道宗,他向门派请求支援,带领邪道宗的三位真传弟子前往东海寻求公道。结果叶星辰避而不见,邪道宗一行人还被东海门下击伤,仓皇逃走。这进一步激化了矛盾,冰凌雪城怒不可遏,连邪道宗也宣称要消灭东海,称其为仙道之耻。一场涉及多地的大战迫在眉睫,形势危急。”
李九歌挠了挠头,他并未幸灾乐祸,内心却暗暗感到震惊。
他思索着,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吗?难道叶星辰所说的没错,自己真是灾变之星吗?
“灾变之星?简直荒谬!”紫衣在识海道中显现,“无需自轻自贱,宇宙的法则循环往复,自有其规律。即便以你为中心,你也只是其中的一枚棋子。没有李九歌,还会有马九歌、黄九歌、牛九歌、王九歌的。该发生的终究会发生,不必过度忧虑。今后若有人称你为灾变之星,直接将其除掉即可。这次真正的灾难之所以形成,是因为你还不够强大。试想,如果叶星辰首次称你为灾星时,你便能一举摧毁整个东海圣地,哪里还会有后续的麻烦?谁还敢再提‘灾变’二字?”
即便是李九歌,也不禁感到一阵眩晕。他心想,要一举消灭东海圣地,那需要多么强大的力量才能做到?东海拥有数百名核心真传弟子,两千名长老,而叶星辰更是深不可测,恐怕拥有化神境的修为。若是贸然前去挑衅,恐怕会被他们轰得粉身碎骨。
如果真的成为了传说中的仙人,又何必在乎东海的言论?东海又怎敢当面指责一位仙人?
“我这么说,并非意在责备李师侄。天命自有定数,你无需多虑。见机行事,一步一个脚印,本座就此告辞。”华十三拱手一礼,身影随即消失不见。
又是一个飘雪的清晨。
近来,李九歌被与柳南雪之间那难以捉摸的关系所困扰,感到十分烦躁。加之修炼和其他方面的瓶颈,他的心态变得异常焦躁。
甚至有几次,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将云阿庆端来的食物扫到了桌子底下。
云阿庆被这个举动吓了一跳,但她并没有多说什么。
在李九歌发泄之后,她默默地清理了残局,重新准备食物,再次端来。
李九歌对此感到有些无奈,“你为何总是重新做呢?”
云阿庆温柔地回答:“大人,我重新做,并不是为了让你吃,而是为了让你可以摔。如果你不高兴,能用这种方式无害地发泄,我感到很高兴。”
李九歌愣了许久,所有的怒气都随之消散,不禁哑然失笑。
在闲暇时,云阿庆喜欢搬一把椅子,静静地坐在小店门口,陪伴李九歌一起观赏飘雪。
李九歌不说话,她也不说话。他们之间的这种默契,仿佛心有灵犀。
李九歌并未察觉到其他,但他的识海中,那紫衣身影对云阿庆的兴趣愈发浓厚。
在一次观雪的间隙,他曾在门口瞥见过沐辰风路过。
与往常不同,这位通常轻浮的公子身边,这次跟随着一个面色阴沉、仿佛缠绕着黑气的冷峻青年。从眼神中可以察觉,即便是放荡不羁的沐辰风,似乎也对这个人怀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显得有些拘谨。
匆匆一瞥间,沐辰风以一种凶狠的眼神瞪了李九歌一眼,没有多说一句话。
而沐辰风身边的那位脸色阴沉的年轻人,则是完全无视了李九歌,却专门凝视了云阿庆一眼,眼神中透露出难以解读的深意……
“城主病倒了!”几天后,这个消息传入耳中,出乎意料却又在意料之中。
侍女急得满头大汗,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她的金丹法体,怎会如此脆弱,仿佛连风寒都无法抵御?”侍女百思不得其解。
李九歌一边跟随侍女前往山顶,一边说道:“这并不令人意外。她心中郁结,心病难愈,即便是仙体,也难以承受思维心态的折磨。不是有句话说吗,最大的敌人往往是自己。”
侍女疑惑地抓了抓头,“这话是谁说的?有什么依据吗?”
“这个……”李九歌突然意识到这是他潜意识中的想法,现在却无法给出明确的证据。
到达山顶的小院后,李九歌让侍女先行离开。他迈着大步走进了内堂。
屋内靠近床的位置,被一席轻纱帐遮掩。
整个房间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和柳南雪特有的幽香,混合出一种奇异的气息。
透过轻纱,李九歌凝视着熟睡中的柳南雪,低声问道:“你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为何要这样对待自己?”
“啊——”柳南雪几乎每次都会被无声无息出现的李九歌吓得魂飞魄散。
即使是在病中,她也未曾幸免。她不知不觉间被这个恶霸闯到了床前,惊恐万分,如果有力气,她恐怕会直接从床上跳到屋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