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靳昊却能忍受满身褶皱的外衣和凌乱油腻的头发,只为在风尘仆仆的门口守候着她。苏予沫心中那份跳动的热情被深深地触动。
“这段时间我一直住在医馆里。”苏予沫感激地看着眼前的靳昊,简单地解释道。
对于靳昊对自己的这份深情厚意,苏予沫由衷地感到欣慰。当年两人相恋时,她深知靳昊的洁癖,夏日哪怕流下一滴汗水,他也要立刻回家洗澡换衣;哪怕是衣服上掉一根头发,他也会在寒冬里脱下,宁愿受冻也不肯再穿。
而现在,靳昊却能在满是灰尘的门口,不顾形象地等待着她,这让苏予沫心中泛起了阵阵暖意。
“前几天不小心动了胎气,便在医馆里住了几天,现在已经康复了。”苏予沫微笑着回答,试图安抚他过度紧张的情绪。
“那家医馆的医术如何?会不会是江湖郎中?予沫,我带你去城里的大医馆再检查一遍吧,这村里的大夫大多都是本地人,讲的是方言,我怕他们会误解你说的话,给你误诊了。”靳昊握紧苏予沫的手,对乡下医馆的医术表示担忧。
“不必了,真没什么大碍,而且我并非不懂他们的方言。”苏予沫看着靳昊紧张兮兮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宽慰着他。
“你能听得懂?”靳昊显然不信苏予沫的话,认为她是出于不想让自己担心而撒谎。
苏予沫摇摇头,咬了咬嘴唇,思量片刻,决定还是告诉靳昊关于靳夜痕来找她的事情,否则他肯定不会相信自己的解释。正当她准备开口进一步说明时……
\"是我,这段时间一直陪伴在她左右,这足以消除你的疑虑了吧?\"一道宛如利剑破空之声插入苏予沫与靳昊的对话之中,迫使苏予沫停下即将出口的反驳之词。
苏予沫与靳昊本能地循声望去,只见靳夜痕提着一只明显属于女子的粉红色行李箱,步伐稳健地朝他们二人走去。
\"果真是你!说,是不是你害得予沫受伤入院的?\"当靳昊看见靳夜痕的身影,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瞥见那只自己曾经触碰过的行李箱,怒火中烧,径直向靳夜痕质问起来。
靳夜痕见到靳昊,内心早已按捺不住怒火,怎奈还得强忍着与他对峙。他将行李箱搁在地上,揉搓着因情绪激动而暴起的太阳穴,试图以平静的语调与靳昊交涉:\"想知道真相?很简单,只要你先放开予沫的手,我就告诉你一切。否则……\"
靳昊紧紧握住苏予沫的手,听见这话,冷笑一声:\"不放又能如何?\"
苏予沫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被靳昊紧紧握住。看到这一幕,靳夜痕眼中怒火燃烧,痛得仿佛眼球都要裂开,他咬牙切齿地冷笑一声,活动着肩膀和手腕,关节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
\"如果你不肯放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靳夜痕逼近靳昊,步步紧逼。
苏予沫用力挣脱靳昊的手,吃力地喊道:\"靳昊,你放手!\"
靳昊感受到苏予沫挣扎的力量,心中如同被玻璃碎片刺痛,不愿再让她如此痛苦地挣扎,终于松开了手,任由苏予沫抽离出去。
此时,一个落寞的身影独自站立一旁,显得格外无助。
苏予沫挣脱出来后,并未理会靳昊受伤的表情,转身张开双臂挡在了已然走近的靳夜痕身前,大声喝道:\"靳夜痕,你不准伤害靳昊!\"
原本准备迎接冲突的孤独身影抬起头,震惊地看着眼前挺身而出保护靳昊的苏予沫,一时呆立无言。
同样惊讶的还有靳夜痕,他放下准备出手的手,看着挡在自己面前坚决扞卫靳昊的苏予沫,疑惑地质问道:\"予沫,你是什么意思?\"
\"我说了,你不准伤害靳昊!如果你敢伤害他,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苏予沫毫不退缩地回应道。
靳夜痕冷嘲热讽地笑了:\"苏予沫,看清现实吧,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两个人,哪一个才是真正值得你袒护的?还有,记住,我现在才是你应该尊重的人,因为我才是你的夫君,而他,至多只是你过去的旧情人!\"
\"我不管那么多,你就是不能伤害靳昊!\" 苏予沫坚定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苏予沫!\" 靳夜痕怒吼一声。
\"他是我的朋友,未经我允许,你不准伤害他!\" 苏予沫同样大声宣告。
一旁静观其变的靳昊,在听到苏予沫最后那句话时,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他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既释然又悲凉的微笑:\"予沫,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过几天再来探望你。\"
苏予沫愕然转头看向靳昊:\"靳昊,你……\"
\"予沫,我不想让你夹在我俩中间受苦,况且南城房地产项目的事务还未结束,我先回去处理,事情结束后我再来找你。\" 靳昊做了决定,害怕苏予沫会挽留自己,那样他可能会后悔自己的妥协。
在苏予沫还没来得及再次开口之前,靳昊已经先行离去,留给苏予沫一个在风中显得孤独凄凉、满腹忧伤的背影。
对于一直在旁边伺机而动,打算与靳昊动手的靳夜痕来说,靳昊的退让让他感到无比欣喜。
\"哼,还算你识相,不然今天非要打得你面目全非不可!\" 靳夜痕毫不掩饰此刻的好心情,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心底却对靳昊的退让愤愤不平。
直到听到房门砰的一声锁上,靳夜痕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苏予沫关在了门外。
\"予沫,你开开门,我还没进去呢。\" 靳夜痕拍打着门,对着门内的苏予沫喊道。
苏予沫背靠在门上,整个人贴着门板,坚定地回答:\"你今晚就待在外面好了,等我心情平复了再跟你谈。\"
门外的声音戛然而止,苏予沫静静地听了片刻,估计靳夜痕已经离开了。
从医院回来到现在,她一口水都没喝过,此刻觉得口干舌燥,便起身去厨房烧些开水解渴。
\"予沫姑娘,你当真不愿让我瞧瞧那箱中之物么?你舍得舍弃其中珍藏?”靳夜痕闲适地倚在木门前的砖墙上,目光悠远,欣赏着天际那一抹残阳的壮丽,嘴角勾起一抹令人心动的笑意,看似不经意地提醒苏予沫忘了带进屋的行囊。
苏予沫脚步一顿,脸色微沉,转身再度推开房门,咬牙向靳夜痕伸出一只手,道:“拿来。”
靳夜痕见状,笑容愈发深邃,手中紧握的行囊提了起来。他并未将行李交给已然伸出的手,而是径直越过苏予沫,步入屋内。他仿佛是初次踏入这片天地,事实上也正是如此,他好奇地打量着屋内的布局与装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