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音深深地点点头,坚定地说:“若是将来有机会,我定带你去看一眼那繁华世界。”
闻言,秋甜兴奋地跳了起来,握紧苏南音的手连问,“是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去看?”
苏南音微笑应道:“千真万确。”
秋甜雀跃道:“太棒了!我终于有机会见识一番那样的天地了。”
孕期的敏感让苏南音眼眶微湿,看着眼前青春美好的秋甜因自己许下的诺言欢跃不已,决心更为坚定,无论如何,要让秋甜领略世界的广袤。
负责监视的保姆于妈远远盯着厨房,瞧见两人低语交谈,心生疑窦。走近几步,皱眉尖声道:“你们在干什么?秋甜,我请你来是烧菜的,不是陪你嬉笑聊天的。”
秋甜刚要向苏南音探问外界趣事,闻言吓得全身颤抖,急忙低头,像做错事的孩子乖乖站在一旁,听于妈责备。
“于妈,你教训够了吗?还有没有尊重我这个夫人的意思?若说够了,就住口吧。”听闻苏南音呵斥,于妈依旧我行我素,絮絮叨叨责备秋甜。
待她说完,口中泛干,方才反应过来苏南音的话,转身堆起满脸笑容,向苏南音讨饶:“太太,我性子急,说话直率,这丫鬟不懂事,打扰您休憩,真是罪过。”
苏南音望着于妈刻意表演的模样,气愤难平,仅以冷漠的眼光瞪了她一眼,并未言语。转身安抚含泪的秋甜:“秋甜,别放在心上,于妈胡言乱语,你并无过错,别哭啊。”
“嗯。”秋甜抹掉眼角的泪珠,低头低语着。
苏南音看见于妈不顾秋甜的眼泪,心中愤恨。她无法撼动于妈的地位,四周监管自己的人都是于妈的手下,平时备受气压,此刻无计可施。
“秋甜,你先去歇息吧。”苏南音轻拍秋甜的肩膀说道。
秋甜抬头,湿润的眼眶略显苍白,迟疑地说:“可...厨房的碗碟...”
苏南音打断了她:“没事,你回去吧,这些我自会处理。”
于妈站在旁边,不明白他们的谈话,试图窥探其中端倪,却全然不知已踏入苏南音的圈套。
“那我先告辞了。”秋甜揉了揉眼睛,缓缓开口。
“去吧。”苏南音微笑应答。
“明天再来给您做饭。”秋甜迈着犹豫的步伐走向门口,似乎觉得就这样离开不好,她回头看向苏南音,留恋地说了这句话,才转身出门。
见秋甜消失在视野中,苏南音收回目光,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的于妈,勾唇邪笑,吩咐道:“于妈,锅里有未清洗的碗筷,你去收拾一下。”
“凭什么要我去做,那是秋甜的活。她未尽职责就跑掉,实在不像话,我去叫她回来!”于妈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想了一会儿秋甜,便卷起袖子准备把秋甜抓回来。
苏南音唤住正打算去抓秋甜的于妈,“回来,我是要你去洗。”
于妈假装未闻,不加理睬。
“为何我的话你又没听见?倘若我腹中的孩子因此受到哪怕一丁点儿的惊吓,你就是罪魁祸首。到时候,有你好看的。”苏南音早料到于妈不会听从,轻抚肚子,故作无意的提醒。
厨娘小于听到苏南音那充斥着警告意味的字句,双手紧握成拳,垂在身侧。她思量半晌,深知若苏南音腹中的胎儿有恙,冯雪仪绝不轻饶自己。虽然冯雪仪并不喜欢苏南音,但她那未出生的孙子确是冯家骨血,冯雪仪再恨苏南音,也无法漠视孩子安危。否则,当初冯雪仪骗走苏南音后,就不会将其送到这荒僻乡野之地,还派了人寸步不离。
小于压抑住内心厌烦,脸上挤出一抹微笑,回应道:“好,少夫人,这就去。”话罢,她立刻开始在厨房清洗碗盘。
听着厨房中传来的水声和瓷器碰撞的噪音,苏南音嘴角泛起一丝胜利的笑容。平时那个厨娘总是以冯雪仪的名义颐指气使,对苏南音恶语相向。苏南音早就忍无可忍了。
她抚着微隆的肚子,走向客厅沙发,拿起桌上备好的草莓喂入口中,含糊不清地对厨娘说道:“小于,动作快点,餐具要洗净,洗不净我明日肠胃不适,胎儿处境就不妙了。”
闻言,厨娘在厨房愣了一会,随即恢复清洗的声音,不过这次声音更大,似乎带着怨气。苏南音听到,不禁轻笑出声,心绪甚好。
吃得愈发有滋味的苏南音倚在沙发上,任由思绪四处游走。目光移到门口,瞧见那两位不分日夜守在门前的保镖,还有厨房的小于,心中颇感惆怅。这段时间她并非未想过逃离,可这个家中无一通信工具能通往外界。四周空旷,唯有必需的炊具,其他家具稀少。多次尝试趁着看守的保姆不注意逃跑,奈何大腹便便的她力不从心,总在未及远行就被健壮的保姆抓回。
看管苏南音的保姆是冯雪仪特别寻觅来的,无论苏南音想以何种方式劝说放行,都如石沉大海。收了冯雪仪的钱,这保姆铁石心肠,只会忠实地看守住她,什么也不会听取。
这已是苏南音第三次被抓回来,保姆大概是为她一次次逃跑之举气恼,自此以后,苏南音受到的待遇越发苛刻。“如何才能逃出此地?”苏南音低语。
“少夫人,我明日进城购置些用品,有什么需要带的吗?”小于洗刷完毕走出来,礼貌地询问苏南音。
“嗯?你要进城?”苏南音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始终守在身边的厨娘小于竟然会离开。
来了月余,这个地方偏远贫瘠,毫无生机。许多带来的物品已经用尽,小于打算进城补给,于是客气地向苏南音征询意见。
厨娘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回答苏南音时仍保持恭敬:“是的。”
苏南音撑着下颚思考一番,不论是何缘由,她都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故而笑道:“那你去看看有没有樱桃,若有,帮我要几斤,我想吃。”
小于听后,微笑应许:“好的少夫人,如有,定带回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