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受南音入抱,景川始料未能,转瞬即收束思绪,两臂拢南音于身侧,轻放颊于其头顶抚磨:“但教你不复怨怼,一切尽得偿。”
“南音,你不怒吾矣乎。” 景川视南音眸,内有忧虑犹存,哪怕共约前已,南音怒气消逝。
“尔已然接受惩戒,我又岂复怒?”南音瞥视,笑问。
闻南音戏笑,靳子也随之展颜。
“现时你不得再对我怒矣,吾辈日后安好。”靳景川执起南音脸颊,柔声告之。
“嗯。”二人凝眸相注良久,相对无言。
寂然四寂,静至可闻呼吸渐重之息,近而牵动心弦,或许因久隔,失于甜美,此刻爱火难抑。
压抑久矣之贪痴邪意此刻苏展,星星野火烧不尽,欲愈发猛烈。“南音。”沙哑唤名,视苏南音乐,神志渐迷,缓缓靠将过去。
苏南闻之,面色微红羞怯,阖目不辨真假……
双唇相触之际,两颗激荡的心方晓其深情如海之深厚,方明了对彼此前情至切,思绪浓烈。
不知时荏已过几何,这久违的炽热吻意终歇,苏楠烟宛若溺水者在靳景川怀中缓气复苏,胸中缺氧喘息不停。
“楠烟,离开此处时日已久,我等可否即日起返家中?”调整了呼吸节奏,靳景川轻语提议,视线转向尚在嗷嗷待乳之稚子。“吾等身为稚亲二日,弃孩童离家久疏,此事确欠妥善。”再言,景川心间亦念起爱子之情深浓。而今寻得楠烟归心,也当启程返回之时。
“诺。”苏楠烟候张扬与靳景川归来多时,一望乐不思蜀大宝,亦思家中小儿尚在,于是楠烟心中浮想出归途计议。“如此想见于心甚善。”闻言景川同感,此事甚慰。
“则三日后归返,明日楠烟可尽言恩娘之情长,如何?”事先商之习惯于景川矣,事无巨细皆须知楠烟意。
闻张杨呼,尚缠绵耳鬓厮磨之景川、楠烟,同时心照不宣投目相对,忆峰巅旧事,相觑而失笑。
“走,食饭去。”握楠烟之手,景川含笑言。“诺,”楠音对视,笑容明澈如斯,“诺。”时光匆忙如掌上流沙,指尖间隙稍疏,即流失而去。人皆谓非最终一刻,无谓分离,然日复一日、昼夜交替,瞬息便至道别际。
“丫头,他朝暇时莫忘看顾咱。”阿娘紧执楠烟之玉掌,望不舍而目微赤。“诺。娘,汝如有暇,也可往探吾等,但愿来访,只消告知,必遣人恭迎汝。”楠烟反握恩娘柔夷,则离时近,情愫陡生,离愁弥漫,泛滥而出,几若洪涝滔滔。
“嗯,可矣。”恩娘心慰颔首而应。自景川至此以来,识得阿娘即彼时搭救楠烟者,常存感恩报之心。现即使阿娘固称施以援手于楠烟仅举手之劳,然而,未尝其恩情,恐此生无法共楠烟重聚。
今日尚可偕楠音重逢,犹能血脉旺盛生还,此事全赖此恩娘之助。是故,景川常深怀感荷报于恩娘一家。
“往后日张洋,若娘、大宝需助手之处,即告此号。倾力以济,不辞辛苦。” 景川旋身后对张扬而言道。闻听其语,张洋握景川授予之殊胜名片,深为感激,纵与景川只共历短暂,然数日交游令情感骤变,从初见之疏离至于别情难舍。
张扬未尝设想,景川出身之阀阅乃偌大如斯,初遇风尘仆仆之景川,即晓异于彼等人,然未识此般不同也。而悉其事业之巨澜涌动,常见媒体之人,方识景川所言求助之信。
“若有求,必将询尔。”时间尚早,景川、楠音当速离,言罢与娘辞行,戏笑曰:“诺。景川,楠烟,且去。我辈暂行,楠烟不舍离矣。”盖恐阿娘不舍之情过重,不敢直面这哀感场景耳。
娘默含清泪,望向景川楠音渐行身影,终于难禁泪崩泉涌而出。见苏楠音自出行之初已郁郁,此刻涕零涟涟,景川揽楠音怀中,以手抚去颊上泪珠,温言劝慰:“勿涕泣矣,后会有暇,必携孩归拜。”
“果然?”楠音望景川露不可信,泪眸闪映微光,难以自抑。
江湖风起,恩怨交织,苏南音从未幻想有生之年还能重返此地。世事如浮云,擦身而过,或许便是天涯之遥。此刻离别,她不知何日能重遇故人章扬,泪眼婆娑无法自抑。
此时,耳边听见靳景川许诺会再相见,或许他们真的会迅速跨过时空,再见那一张熟悉的脸。“当真如此?”靳景川的目光如刀,坚定刺破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