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兄,携幼子至楼阁,小妹与季姑娘略作交谈。\"苏南音浅笑,手中怀中的稚子已沉入梦乡,轻柔递与靳景川,眸中绽放安抚的笑意。
靳景川伸手接住孩童,微微颔首,心中却有疑虑翻涌。他知季如雅并无歹意,只是过往之事让外界对他与季如雅产生诸多误解。苏南音也曾因此数度责难于他。此刻,他对两位彼此并不熟悉的女子聚首存有一丝担忧,尤其是素来清高寡合的苏南音,是否会陷入季如雅的机巧之中。
离别时,靳景川深邃的目光停留在季如雅身上,警告的暗示含于其中,那目光宛如秋水横波,教季如雅心领神会。
而跟在后面的苏南音未能察觉此事,她只顾欣赏前方走去的两人。
\"靳兄无需担忧,仅是一番闲聊罢了,无需将我看作会让你夫人痛哭之人。而且我相信南音亦非你口中那般不堪一击。\"季如雅瞪了已晋升为贴心奶父的靳景川一眼,话语中满载讥嘲之意。
闻言,靳景川面色并未变化,只淡淡哼了一声,凑近苏南音耳边低声说:\"若季如雅言语冒犯,告知于我,我定教她收敛。\"说罢,便抱儿上楼,步履从容。
苏南音暗觉靳景川此时颇失分寸,但她亦不禁莞尔,想及他对她的关切,竟如同《红楼梦》中痴情黛玉,柔弱得让人怜惜。只是当前众目睽睽之下,不好拂了他的意,遂微笑点头,默许了他的关怀。
等到靳景川离去,季如雅拉起苏南音径直往厅中沙发落座,慵懒地一屁股坐下,牵过苏南音,让她坐到身旁。她笑睨着刚才如同护雏的母鸡似的靳景川,不胜好笑。
季如雅扫了一眼楼梯,发现靳景川迟迟未下,故而压低声音向苏南音吐槽道:\"南音,你觉得靳景川此人是不是有点絮叨?以往他那副冷峻寡言的模样哪里去了,有了妻儿之后,竟转成了居家暖男的角色。\"
\"嗯,可能是孩儿让他如此吧。\"听完季如雅的话,苏南音在心中悄然勾勒出这位自幼与靳景川相伴长大的季如雅的形象,她仿佛是个尚未长大的稚童。
\"可不是,我看这都是爱情使然,我清楚记得他曾何其寡言,并未曾给予我太多关怀。现在他不但多言善辩,脸上冰冷的神情也消退了,时常洋溢着笑容,可见爱情真是神奇,能让人改变如此之多。\"季如雅回忆起自她回国以来,靳景川的巨大转变,不胜感叹。
若是昔日,有人说靳景川这个素来冷面无情、沉默寡言的男子将来会投身家庭,成为口角婆娑的存在,季如雅必然毫不留情地甩一耳光,反驳那人那是对靳景川的误解,根本不可能实现。
但在与靳景川一起成长的日子里,季如雅从没见过他曾有言语超过五字,不曾为哪位女子痛不欲生。
此刻,季如雅不敢再如此断定,因为她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景川确有改观。\"苏南音脸上微泛红霞,面对季如雅这番评价,略显不安地撩过飘落在脸颊的一丝秀发。回想与靳景川重逢后他的变化,她只好认同地点头。
\"罢了,不说他了,谈谈我们自己吧。\"季如雅觉得自己和苏南音并非情敌,一味提及靳景川显得寡味,还不如聊聊她们的友情更有意义。
苏南音疑惑地看着季如雅,不大明白其话中所指:\"关于我们两个人的事?\"
他们二人之间岂非仅凭靳景川而牵连的吗?
少了这个话题,还能聊些什么?
\"嗯,说说我们的宿缘。其实很久以前,我就听过你的名字。虽是首次相逢,但对你的好奇早已有年。\"季如雅调整姿态,正视着苏南音,笑容真诚。
她未待苏南音回应,径自继续道:\"靳景川在我归国后的一次聚会上让我见过你的照片,告诉我你我颇为相似。你进门时我便有此感触,你看,我们的眼鼻有几分相似。从你身上我能感到安谧与宁静,总之我想说的是,我很欣赏你,觉得我们有深厚的缘分,不知是否有荣幸与你结交为友?\"说完,季如雅见苏南音似乎尚未领悟,便直截了当地讲明心迹。
\"自然可以,我的感觉亦是如此。\"聆听了一番季如雅的话语,苏南音坦然分享了内心的感受。实则苏南音早已觉察到,季如雅的性格与自己相得益彰,那股率真令她甚为仰慕。
自始至终,苏南音总觉得自己属于慢燃之人,在人际交往间往往静候他人主动,方才应答。心中实则渴盼着自己能更加活跃,更加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