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的瞬间,四周也跟着安静了。
几个人的目光落在林深的身上,而他抬着眼,一一扫了过去。
“影响?那是什么影响?”任楷问道。
林深摇了摇头,回答道:“这我现在还不知道,但或许找到破除这种影响的办法,就能够帮助我们逃离出去,或许是这宅邸里香味的来源,又或许是四处可见的花,也可能是那些装饰画,任何东西都有可能,我们只能去尝试去印证。”
他说完,下意识地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
自己身上多出来的多余信息没有办法直接展示,那只能通过引导的方式让大家往这个方向靠了。
也许纸条上要偷的画,就是一切的源头。
不论是香味,是“老鼠”,还是田松杰没有听到的说话声,说不定都能从那里找到源头。
曹毅点点头,“夫人房间里的味道真的太浓郁了,第一次进去的时候我就在想,里面的人究竟是怎么在那种状态下每天生活的。”
蒋伟臣则是往椅背上一靠,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严菲变得更加紧张,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坐立不安的动作,潘荣良看看快要漏完的沙漏,开口道:“要是林深你的推测是对的,那小严怎么办?现在我们当中就属她算是最会画画那个了,难道说这种影响对她会是最深的?”
林深原本想说“不无可能”,然而看到严菲那张焦虑得快要哭出来的脸,又把话咽了回去。
如果可以的话,他或许应该陪着严菲上去,让田松杰跟着她进到房间里。
这样如果遇到了和自己刚才相同的情况,田松杰就能帮忙把她唤醒。
可是这都不用尝试,他就知道是不可能被允许的。
“有……有什么办法吗?”严菲的声音有些抖,她的眼圈红红的,梗着脖子挤出一个字来。
林深想了想,在满地的画材里找了半天,才将目光锁定。
接着他弯下腰,扒开堆放在一起的画笔,从其中拿出一把油画用的刮刀递到严菲的面前,“那只能自己想办法救自己了。”
严菲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下意识地从林深手里接过刮刀,“画油画的……刮刀……”
“疼痛也许能够让你保持清醒,”林深看着快空掉的沙漏,加快了语速,“我也是意外从凳子上摔了下来,才突然清醒过来的,那么只能靠这些不会引起怀疑的东西来让你摆脱那种影响。”
严菲紧紧捏着刮刀的手柄部分,把它翻转了一个方向,藏进袖子里。
“我……我试试……”
林深点点头,又补充道:“虽然应该时间到了也会让你离开,但不能保证这种影响时间长了会对人产生什么不好的效果,所以可以的话,尝试着努力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千万要小心。”
严菲抿着嘴,抓起画材,“嗯”了一声。
曹毅开口补充道:“我们会继续用沙漏计时的,如果到了时间你没下来,我们就上去找你,放心,绝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说话间,韩振宇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楼梯转角的位置。
几个人都默契地屏住了呼吸,谁也不说话,就好像刚才他们根本没有交流过一样。
“老师,您这边准备好了吗?”韩振宇温和地笑着,习惯性地行了个礼,“很抱歉之前发生了一些意外的情况……”
说着,韩振宇朝林深的方向看了一眼,“希望老师的状况有所好转,如果还是觉得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们,这边可以为您准备一些缓解的药物,要是情况变得严重了,也有提前去请医生的必要。”
林深见状摆摆手,回道:“已经好了不少了,多谢韩管家的关心。”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轻轻拍了拍严菲藏着刮刀的那只手,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严菲深吸一口气,走上楼梯,“我准备好了。”
韩振宇点点头,在前面为其引路,消失在了几人的视野里。
一直到严菲也看不到了,蒋伟臣才担心地开口:“不会有事的吧?”
“谁知道呢……”潘荣良叹了口气,目光中带着一种老父亲般的担忧,“希望林深的方法有效吧,怕的是万一她怕疼自己不敢下手,那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任楷闻言又从画材堆里拿出一个刮刀,在自己的手掌上比划了几下,“这可没有刀具那么锋利,真想要靠它,估计得使点儿劲儿的。”
“现在只能信她了。”
曹毅慢慢坐了下来,双手合十。
林深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他慢慢走到楼梯附近。
田松杰跑上去没一会儿又跑了下来,“不行,要是能再远一些的话,说不定就能在门口听到动静了。”
“我在想别的问题。”林深低声回道。
“什么问题?”
“我刚刚的猜测,”林深眨眨眼睛,看了一眼右手小指上被蹭黑的部分,“如果这种影响是根据一个人画技而由浅到深的话,那完全没有画画能力的人是不是就能完全避免了?像蒋伟臣那样稀里糊涂画一通,就能安然走出来?可进到这里的人,又怎么控制他们这方面的才能呢?”
“确实,”田松杰靠在楼梯扶手边上,“要是一个会画画的都没有,那不就是扑了个空吗?可是深哥你说过,门后世界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人的,那么……或许一次不行,两次三次,是不是就会产生变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