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赵晨阳的遗照摆在正中央,黑白的影像显得格外刺眼。
赵晨阳的父母站在遗照前,悲痛欲绝地嚎啕痛哭,整个房间弥漫着无尽的哀伤。
赵母双眼红肿,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不断涌出。她颤抖着双手,轻轻地擦着照片:“孩子,妈妈不能没有你啊,妈妈一辈子为了你,希望你成才,现在你不在了,妈妈为你攒钱、存钱还有什么用?妈妈看错了人,错信了林蕾这个不三不四的女人……” 每说一个字,她的心就像被尖锐的刀狠狠地刺了一下。
她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儿子从小到大的画面,那些曾经的欢声笑语,如今都已成为刺痛她心灵的回忆。
赵父双眼布满血丝,他狠狠地推了一下赵母,愤怒又绝望地吼道:“你别再提了,这个世界上哪有后悔药?我就告诉你,当个赵大夫就行了,你非要答应他去什么天逸公司!”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身体因为极度的痛苦而微微颤抖。他心里埋怨着妻子的决定,觉得如果不是她的坚持,儿子也许不会走到这一步。
赵母转过头,泪眼朦胧地看向赵父,带着哭腔喊道:“我那不是看天逸公司赚钱多吗?我想让儿子过上更好的生活,我哪知道会变成这样!” 她的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赵父听了,情绪更加激动:“你光知道赚钱多,儿子没了,没了!” 说完,他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流出。他想起儿子小时候跟在自己身后玩耍的样子,想起儿子考上大学时的喜悦,如今一切都已化为泡影,他的心仿佛被生生撕裂。
赵母看着赵父的样子,哭得更加撕心裂肺:“都过去八天了,我日日夜夜念阿弥陀佛,转世还是一家人——” 她的声音已经变得极其沙哑,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呼喊。她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醒来后儿子还能在身边。
赵晨阳奶奶颤颤巍巍地走出卧室。她的步伐缓慢沉重,眼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她听到了儿子和儿媳的哭声,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声音颤抖地问:“你们在说啥呀?”
赵父和赵母听到奶奶的声音,哭声戛然而止。他们转过头,看着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的奶奶,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赵父强忍着悲痛,站起身来,走到奶奶身边,扶住她的胳膊,声音哽咽地说:“妈,晨阳……晨阳他走了。”
奶奶的身体猛地一颤,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什么?晨阳走了?这怎么可能?”
赵母冲过来,抱住奶奶,哭着说:“妈,是真的,晨阳不在了。”
奶奶的泪水瞬间涌出,她用干枯的手捶打着赵父和赵母,哭喊道:“我的孙儿啊,你们怎么没照顾好他?怎么会这样啊!”
赵父和赵母跪在奶奶面前,不停地抽泣着,自责和悲痛让他们无法言语。整个房间里充满了绝望和哀伤的哭声,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客厅里,电视屏幕上闪烁的画面,却无人真正关注。
陈淑芬坐在沙发上,嗑着瓜子,目光时不时投向一旁的林帆。
“儿子,很快就要高考了,我和你爸合计了一下,给你找了个家教,一个大三的女生,给你补习数理化,清华的学生,可厉害呢。”陈淑芬微笑着说道,眼中满是期待。
林帆一听,眉头又皱了起来,身体往沙发里一陷,嘟囔着:“妈,每次周末睡上个 12 小时,还是觉得不够。要什么家教啊,我有那个时间宁愿去补觉。”他的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双手抱在胸前,眼神中透着抵触。
陈淑芬放下手中的瓜子,表情严肃起来:“高三一睡就睡过去了,你知道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没大学可上。一天的休息时间根本就不够用,半天用来睡觉半天用来补习功课,你说怎样?”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目光紧紧盯着林帆,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
林帆用力地摇摇头,情绪也激动起来:“哪个清华美妞愿意当家教啊?这么热的天,有必要出来当家教吗?关键是我跟家教老师没得聊啊?”他的声音带着愤怒,站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走着。
陈淑芬也跟着站起身,提高了音量:“清华的学生怎么就不能当家教了?人家勤工俭学,有能力教好你!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她的脸涨得通红,胸口因为激动而起伏不定。
林帆停下脚步,冲着陈淑芬喊道:“我不懂事?我每天在学校里已经够累了,回到家还不能休息,你们就知道给我施加压力!”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额头上青筋暴起。
陈淑芬的眼眶湿润了,颤抖着说:“儿子,妈这都是为了你好啊。你看看你现在的成绩,再不努力怎么能考上好大学?”她的心里既生气又心疼,气儿子不理解自己的苦心,又心疼他学习辛苦。
林帆别过头,不去看母亲的眼睛,嘴里嘀咕着:“为我好为我好,每次都是这句话。”他的双手紧紧握拳,心里充满了委屈和无奈。
陈淑芬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放缓了语气说:“儿子,妈知道你累,可是高三就这一年,咬咬牙就过去了。这个家教是妈妈费了好大劲才找到的,你就试一试好不好?”她走上前,想要拉住林帆的手。
林帆甩开母亲的手,大声说道:“我不试!我自己能学好!”说完,他转身跑回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房间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氛,林蕾紧紧抱着赵晨阳的照片,泪水不断地滴落在相框上。她的眼神空洞而哀伤,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
林文慧看着女儿这副模样,既生气又无奈,忍不住训斥道:“有什么可哭的?赵晨阳的死跟你有什么关系?”她眉头紧皱,语气严厉。
林蕾听到母亲的话,哭得更加伤心了,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妈,别说了,人都已经没了,我还能怎么办?”她的肩膀不停地颤抖着,双手把照片抱得更紧,仿佛那是她最后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