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苏隐月送来的贵夫人竟是侯府丫鬟?
侯府丫鬟穿金戴银不稀奇,但丫鬟还能有丫鬟伺候?
朱氏不敢再想,生怕卷入侯府后宅斗争。
苏隐月不知道十八年前发生了什么,原主也没有婴儿时期的记忆,但直觉告诉她,这事不简单。
管家说侯爷心痛至极找了十几年,怎么如今找到亲生女儿,却派个管家来接,侯爷本人却不露面?
还有,她被侯府丫鬟偷出来,寄养在林家,丫鬟还好心给林家一百两银子?
不会是侯府出了什么事,随便找个孤女认作女儿方便背锅吧?
管家顺着朱氏的视线看见苏隐月,扬起笑容站在她面前,“敢问姑娘芳名?”
“李小翠。”
苏隐月不想淌永宁侯府的浑水,胡诌了一个名字。
管家一愣,茫然看向朱氏,“你刚才不是说她是侯爷的女儿吗?”
“这个小贱……她骗你的!”
朱氏不知想到了什么,兴奋开口,“她叫苏隐月!”
管家一拍手掌,大喜道:“侯爷恰好姓苏!据燕姨娘所说,二小姐出生那晚,恰逢明月隐在了云层之后,便取名为隐月。”
苏隐月眉头一跳,“我是姨娘所生?”
“对。”
管家再次拱手,“二小姐,快上马车,随小的回侯府吧!侯爷、夫人,还有你亲生母亲都在府上等着呢。”
“我亲娘怎么没来?”
管家好脾气解释,“燕姨娘乃后宅妇人,不可随意露面,以免被外男冲撞。”
苏隐月上前推开马车的小木门,见里面空无一人。
“侯府怎么派你和马夫两个男人来接我?”
她表情戏谑,“我没结婚,不是后宅妇人,就不怕外男冲撞了?”
“呃……”
管家噎住,不知如何回答。
同时对苏隐月的轻视也淡了几分,这个二小姐不好糊弄啊。
苏隐月绕过管家,朝村外走去,“世上姓苏的人不少,我不是侯府二小姐,只是凑巧同名罢了。”
“她是!她就是!”
朱氏忘了腿伤冲回正房,再出现时,手里拿着一块藕粉色,还绣着小兔子的布。
“这是我收养苏隐月时,包着她的襁褓!”
朱氏指着布左上角的字激动道:“这个字是不是就是苏?”
“对对对,这个字是燕姨娘亲手绣的!”
管家从怀中拿出手帕,将字放在一起对比,“你们看,布上的苏字和临行前燕姨娘给我用来认人的手帕一模一样。”
“二小姐,你快随小的回府吧。燕姨娘只有你一个女儿,见了你,她一定会高兴的!”
苏隐月正要继续拒绝,身体突然一僵,将有种不受她控制之感。
怎么回事,难道原主灵魂还没有消失?
“回、回去,回去见娘……”
“苏隐月”嘴唇轻启,声音细若蚊蝇。
管家一脸疑问,“二小姐,你在说什么?小的没听清。”
一晃神,苏隐月再次拿回身体控制权,平静道:“我说回永宁侯府。”
是了,今天距离原主去世,刚好七天。
若有遗愿,今日是意识最盛的时候。
原主从未感受过亲情,一朝得知爹娘找来,不顾一切想要回去。
苏隐月上了马车,默念:既然回府看望你娘是你的愿望,我会替你达成。若你父母诚心待你,我也会替你赡养双亲。
见管家还愣在原地,苏隐月挑眉,“还不走?”
“好好好!”
管家连忙招呼马夫。
见三人离开,朱氏急了,拦在马车前,“你们就这么走了?”
“我养了苏隐月十八年,侯爷就让我白养女儿?”
不说让她这个养母跟着进侯府享福,总要赏点什么吧?
侯爷手指缝里漏出一点,就够她一辈子吃穿不愁了。
要不是为了侯爷的赏赐,她才不会翻出那件襁褓,积极证明苏隐月身份。
“有有有!”
离开侯府前,管家自然带了银子,只是苏隐月表现得不愿意回去,光想着组织语言劝她回去了,结果她突然改变主意上了马车。
一来一去,管家就把这一茬给搞忘了。
“这是一百两银票。”
管家摸出银票,“夫人说感谢你养育二小姐一场,这些钱便当作买断了你对二小姐的养育之恩。”
言下之意,收了钱,以后不准上侯府看望苏隐月,就当从没见过她。
看见一百两的银票,朱氏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惊喜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使劲搓了搓双手,颤抖着手要接过银票。
就在这时,一只手从管家身后伸出,将银票从他手中抽了出来。
苏隐月将银票塞进自己腰包,“你将我视作长工,虐待我十多年,这一百两你拿着也亏心,我替你承受了。”
到手的钱飞了,朱氏疯了,指着苏隐月鼻子就开喷。
“那是侯爷给我的银票!快给我!你个福薄命浅的小贱人,一百两银子你消受得起吗?你个天打雷劈的,快还给我!”
说着上手就要去抢。
苏隐月一脚把她踹翻在地,“滚开!”
一个高抬腿重新上了马车,抓起小几上的茶杯,就砸在冲过来的朱氏头上。
“砰!”
朱氏应声而倒。
苏隐月啪一下关上马车木门,清亮的声音传到外面。
“管家,开车!”
管家看了眼摔倒在地的朱氏,心有戚戚,转身飞快上了马车,还不忘给马夫一个眼神,让他快走。
“驾!”
“别走!那是我的银票!我的银票!”
朱氏拖着伤腿,跌跌撞撞追着马车。
无奈腿不给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车越跑越远。
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扶着腿大骂到天黑。
-
永宁侯府。
管家将苏隐月送到二进门。
指着门口出来迎接的仆妇道:“二小姐,没有吩咐小的不能进后院,接下来你就跟着这位燕喜姑姑去拜见夫人吧。”
“她叫燕喜?”
苏隐月表情一怔,看向管家,“你刚才说十八年前是一个叫燕喜的丫鬟把我抱出去扔掉的,两个燕喜是同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