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上刻着一个嘉字。
苏隐月似笑非笑,“方柏青,这块玉佩不是你的吧?”
“你还给我!”
方柏青猛扑过去想抢回来,苏隐月顺势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啪!”
巴掌清脆的响声让方柏青无法回神。
跟痴呆一样明知故问,“你打我?”
苏隐月就喜欢他愣神,趁机又送上几巴掌。
“你派于伏威追到王府,都要算计我,冤枉我,不打你打谁?”
“红壳笋,吏部考核,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
“我好生生在家修身养性,你偏要跑来东搞西搞,我不出手,真当我怕了是不是?”
几巴掌下去,打得方柏青昏头转向。
官帽打着转儿飞到了人群中。
考虑到他和苏长远一样都出身勋贵,练过一些武功。
趁他处于挨打的震惊中,苏隐月飞起一脚,直踹他命门。
“啊!”
方柏青脖子上暴出青筋,弓着腰,双腿内撇,痛不欲生。
颤抖着手指着苏隐月,双目圆瞪,好半天说不出话。
分明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他愣是疼出了一身的冷汗。
趁他病,要他命。
苏隐月朝同样的位置再次踹出一脚。
八字内撇的双腿站立不稳,方柏青再也坚持不住,身体朝天,往后一躺。
高台随之震了震。
后脑勺磕在结实的木板上,脑浆跟布丁一样荡起涟漪。
“啊!”
又是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
见苏隐月夺过杖刑长棍,再次冲来。
他想反抗,可一动就牵扯下身的痛楚,能发挥的力气不足往日的十分之二。
连滚带爬避开一棍,扯开嗓子哀嚎。
“御王妃,你殴打朝廷命官,你目无法纪,你放肆!”
“来人,拿下她!把她抓起来!”
“沈大人,祝御史,你们就眼睁睁看着我挨打吗?”
“快阻止这个疯子啊!”
运筹帷幄,高瞻远瞩,满腔算计在长棍之下统统化作泡影。
只有打在身上的疼才是真的。
“御王妃,你不能当众殴打方大人,快住手!”
“下官知道你受了委屈,下官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你快收手!”
沈拓审案多年哪见过这场面?
急得官帽都快掉下来了。
一边指挥卫兵阻止,一边苦口婆心劝说。
“方大人还有很多事没交待,案情尚不明朗,你快住手啊!”
“你打方大人是泄私愤,不成体统,不合规矩啊!”
苏隐月愣是将手里的长棍舞出了金箍棒的架势。
虎虎生风。
卫兵完全不敢靠近。
“方柏青欺我气我,我咽不下这口气,我就是要泄愤!”
“千金难买我高兴,老东西,今天这顿打你挨定了,天王老子都拦不住!”
“一天天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算计这个,陷害那个。”
“火石没落到你身上,老毕登,你不知道疼啊!”
躲过一棍,躲不了第二棍。
方柏青左支右绌,气喘如牛,该挨的棍子一棍没落下。
“御王妃,快停手!你这是扰乱公堂!”
“王爷,你说句话啊!”
祝御史急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不经意看见江在御端坐在一旁。
忙跑了过去,“王妃,你快阻止王妃啊。”
“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江在御反问:“账本上记载的东西确认真伪了吗?”
沈拓急道:“真伪的事不急,现在要紧的是让王妃停手!”
“王妃拖住方柏青,你们刚好去方府库房搜查账本记载之物。”
沈拓眼神一闪。
江在御抬手,左少卿立刻把其中一本账本放在他手上。
翻开一看,漫不经心道:“沈大人,你快派人去方府吧。有本王在,必不会让方大人死了。”
祝御史犹豫,“方大人是二品大员,府上岂能随意搜查?”
江在御合上账本,放在沈拓手里。
“有本王担着,你们只管搜查。”
另一边,疼昏头的方柏青还不知道即将被人偷家。
为了躲避长棍,在高台上乱窜,想躲在其他人背后。
可所有人都尖叫着跑开,不愿当他挡箭牌。
最后,他四肢并用,掀开桌布,躲在了案桌之下。
嘴依旧是硬的。
“我没有算计你!我冤枉!”
“我是无辜的!”
“御王妃,你欺我至此,我不会放你的!”
苏隐月一把扯下桌布,手提着长棍就朝桌下捅。
桌下空间狭窄,方柏青躲闪不及,嘴巴被捅了正着。
嘴唇被擦掉一块皮,鲜血汩汩流出。
“啊!”
双手死死抓着棍子,方柏青眼中闪过一丝喜意,张开血盆大口。
“我抓住她了!”
“快来人,快来人拿下这个疯婆子!”
苏隐月长腿抵在桌沿,和他展开了拉锯战。
“你喜欢这根棍子?送你好了!”
她突然松手,方柏青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在地上,后脑撞上桌腿,震得脑袋一阵嗡鸣。
没了大脑指挥,手劲也松了。
苏隐月顺势夺回棍子,“我又后悔了,棍子还我!”
抵在桌沿的脚一用力,两只桌脚翘起。
突然得见光明,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砰!”
桌板擦过他的发髻,轰然倒下。
好似从天而降的一把木铡刀,重重砸在方柏青手上。
“咔嚓!”
指骨断裂。
“啊!”
十指连心的痛楚让他嘴巴张到极致,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鲜血流量再次扩大。
惨叫声让祝御史打了个哆嗦,干巴巴道。
“王爷,你这么纵容王妃,真的好吗……”
江在御懒洋洋开口,“王妃替天行道,实乃大善。”
“本王不觉得有问题。”
沈拓拉着还想说话的祝御史走到一边,“祝大人,这个时候你就别较真了,稍微变通一下吧。”
“方柏青老奸巨猾,官职更在我俩之上。没有强硬手段,他是不会承认的。”
“御王妃此举,全当为三应府枉死的百姓伸张正义了。”
祝御史沉默下来。
沈拓拍拍他的肩,声音更加低沉。
“你想一下方柏青的身份,说不定今日在御王妃手下吃的苦,会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大的苦。”
祝御史神色一顿。
沈拓又道:“便是他被判斩首,一刀下去,干脆利落,死这么痛快,你不觉得便宜他了吗?”
祝御史被他说服,叫上一队卫兵,他手里拿过账本。
“沈大人,我去方家了,这儿你多看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