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离繁星与月亮交织的夜晚,望月与雪之巫女沿着烛火斑驳的巷陌漫步。这条路,满载着陈年的记忆,既熟悉而又遥远,犹如望月如今心中仅剩的模糊痕迹。蝉鸣是夜空的低吟,两人的步伐则成了夏夜最和谐的和弦,尽管望月有些心神不宁,但他努力适应这安静的共鸣。“索林,很久没见你来我的树居了。”诗羽柔和的声音打破这静谧的旋律,望月这才从沉浸的思绪中抬起头来。毕竟我们都各自背负使命嘛,你如此,我也一样。望月淡然一笑,话语间流露出些许倦意。他们在熟悉的老路口停下,望月突地驻足,抬头望着诗羽,露出一丝令人心安的微笑。“那么,送到这里就行。你的幽影庭院本身就足够安全——”站在原地,他挺直身姿,向诗羽挥手道别,“剩下的,你要独自走完,诗羽。”诗羽的眼神短暂迷茫,但随即她稳住心神。虽还有段距离才到家,但她已知少年不会陪伴下去。他的声音中隐藏着无法参透的信息,令诗羽忍不住陷入无尽猜测。那位昔日触手可及的少年,现在竟显得如海市蜃楼一般飘渺,特别是在她仍感受到他对昔日承诺的坚定态度之时。祈求,这只是她的幻想。诗羽紧握衣角,脸上却依然展现出优雅从容的笑容。“今夜要不要在我那停留?现在赶回家,恐怕来不及赶上星光列车吧。”“嗯?不必了。我得回去照料我的秘境盆景,出门太匆忙,它们可能饥渴难耐了。”虽然挽留,却没能动摇望月的决心。诗羽很清楚,当望月收敛戏谑,以冷静决断的语调表达心意时,他必然是认真的。而通常情况下,他的决定对任何人来说都无懈可击。望月外表漫不经心,但在坚信的事情面前,却坚定无比,犹如破石而生的苍松,坚韧不屈。她和他皆是如此,只不过望月更善于掩饰自己的坚守。“索林……往后可能不再常住你那。作为学生,若是家长都不在,频繁进出对方家园会引起那些狂热的学院追求者们的嫉妒与骚扰,诗羽,就连霞老师也会有所顾虑吧。”其实,没有非常重要的事,是不会再去你家打扰的。他揉揉脖子,然后给诗羽送上一抹大大的、有些无情的笑。“所以,我的那个小屋,你不必保留,将卧榻清理干净吧。对了,诗羽,你会整理房间对吧?不用我去帮忙吧?”自童年起,他们常一起玩耍,自然也免不了在彼此家中过夜,于是为对方在家留出一个空间。诗羽的父母欣然接受,望月的父亲虽有保留,最终也因为望月的请求默认了这一切,一切事务全交给望月的母亲料理。虽然父母并没有溺爱他,作为小儿子的他总能得到些宠爱。望月的大哥并不喜欢诗羽,在无法说服望月离她远去后,便默默接受了现实,不再与他们共度时光。或许这也正是望月感到与他们日益疏远的原因。回想起来,如果不是幼时两个大哥无视诗羽,望月也许不会主动接近那被人孤立、连他自己也被忽视的诗羽。他们相处默契,没有架子,无话不说,两个孤寂的灵魂一旦靠近,便难舍难分。但那些温馨的记忆,只留存于岁月的黄页中。
诗羽凝视着他,紫色瞳眸闪烁着复杂的光华,嘴唇微颤。即便她明白了望月话中的含义,但并未挑明,或许她缺少勇气打破这份沉默。“…索…索林。”她下意识拨弄着长发,表情逐渐僵硬。之前束在额头的银白发卡,此刻已经消失不见。你看到我的发卡了吗?“哪个发卡?”望月有些迷惑地看着手足无措的诗羽,“就是那顶你小时候送我的白色发卡,我想我刚才会场的时候掉了。”诗羽并未注意到望月已经忘记了那发卡,搜寻无果后显得有些焦急,正打算回到刚才的地方寻找。“等等,这时候你还要去哪里?”望月眼疾手快,拉住准备独自离开的诗羽,制止了她的动作。“当然是去拿发卡,索林,我们一起。”诗羽理所当然地握住他的右手,想拉着他一起去,然而少年的手掌在她的触碰下不自主放松了下来。诗羽停下脚步。不必了吧,诗羽。望月的嘴角依旧挂着温暖的笑意,一如既往,但却多了份勉强。掩藏在温柔底下的情感涌动,诗羽心中泛起不解与苦闷。“你在说些什么,索林。”诗羽瞪大眼睛,坚决未妥协。最终,她的语气因为少年那份慵懒和不愿而变得坚决起来。“那不是你赠予我的吗!?绝非市面上随意可以替换的东西,为何你可以这么无所谓!?”望月的声音突然间带着怒意,打断了诗羽略显恼怒的言语。平时温文尔雅的少年微弯着腰,俊美的面容瞬息被痛苦与困扰笼罩——他倒吸一口冷气,用手按住额头痛楚的样子显示出他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最后,他稍作停顿,努力保持着镇定的低声回应了眼前略显惊愕的诗羽:“既然已经遗失了诸多,为何独对此耿耿于怀?诗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