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懿先一步接过佣人递过来的凉茶,一口饮下,努力将心里那股莫名的火气平顺下去。
这才悠然开口:“我没有发火,我很好。”
柳映真:“...…”
好吧,是自己多余问了。
于是她换了个话题:“既然时语已经出国了,怡园里的那位也可以放了吧。你的目的不是要让宁约晨深刻体会人间疾苦的滋味吗?现在这么用心照料着,我倒真是有点看不懂了。”
她刚说完,就见白懿脸色有些复杂,正疑惑间,就听对方说:“我没有用心照顾她,她现在还能够享受这样的生活,是时语用全副身家换来的。我只不过是遵守承诺罢了。”
柳映真真也不多想,毕竟当时时语确实是用她手里最后剩余的那些发展不错的产业,换得宁约晨后半生的平安顺遂。
因为她清楚白懿的野心和心狠手辣,知道即使这些资产给了宁约晨,以白懿的手段,也不一定能够让她有这个福气享受。
与其这样,不如就让宁约晨孑然一身的离开,然后再用这些资本跟白懿做场最后的交易。
从此以后,宁约晨和白家也再无任何关系,更是不欠她白懿什么。
这么想着,柳映真继续说:“这眼瞅着就到了新生报到的日子,你总不能不让人家去读大学吧。毕竟人家这么努力的考上华大,就是为了见她日思夜想的那位。”
白懿看向她:“你怎么知道的?”
“很显而易见啊,宁约晨既然对你没有存任何的坏心思,当时又是真心想要救你,结果却因为那个女生的一条消息,就直接将你的性命之忧给抛到脑后。这不是爱情,是什么?”
白懿眉眼微沉。
就听好友又道:“哦对了,上次在地下室,你查她手机聊天记录时,我也顺便瞟了一眼。所以就猜出宁约晨之所以一心留在b市,也是为了那个女生。不然时语早将她送出国了,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下场。”
柳映真说着感慨一声:“果然啊,爱情这东西,一碰误终生。”
白懿神色又暗了些,开口道:“你太八卦了。”
“不八卦怎么能猜出宁约晨是被你那位好堂妹陷害了,而不是真的想要害你?”
柳映真在沙发上坐下,惬意的享受着屋内的冷空气,问:“你当时是真的以为宁约晨想要害你?还是故意入局,为的就是将时语逼出国,彻底将宁约晨赶出白家?”
白懿没有说话,柳映真却瞬间懂了。
不禁道:“白懿,你这心机智商,不出生在古代入宫为妃真是可惜了。”
白懿在她对面坐下,说:“我当时是真的不确定,只不过不管她是否无辜,我都要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仅此而已。”
她话锋一转,带着傲睨万物的姿态:“我即使出生在古代,也可以是受众人仰望的神明,或是统御天下万民的帝王,亦或是富甲天下的商人。为何偏要成为深宫怨妇?”
柳映真嗤笑一声:“但命运这种东西啊,有时候还真的是靠运气。所以这么换位思考的话,宁约晨也称得上是可怜人。”
“毕竟今天的这一切,追根究底,祸源是你父亲。”
自从白懿连带着将强势了大半辈子的白靖远也给送出国后,柳映真便算是看明白了好友六亲不认的决绝狠辣。
所以现在说起这话来,倒也是没什么顾虑了。
白懿语气淡漠:“那又如何,既然事已至此,她又没有改变自己命运的能力。便只能选择接受。”
见她这副凉薄神态,柳映真感叹一声:“我原本还以为你将她安排在酒庄里最舒适奢华的怡园,还一日三餐的悉心照料,是动了恻隐之心,没想到啊,还是这么的~算计。”
“我说了,这是遵守承诺。”
“好好好~”
一周后,被关在酒庄里足足两个月的宁约晨眼看到了开学的日期,白懿却丝毫没有放人的意思,她彻底慌了。
再一次的拒绝喝药吃饭后,白懿终于出现。
“我要出去!”宁约晨直接开口。
白懿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她最近在忙着集团关于汽车研发的项目,连续开了几天大会,昨天半夜才从申城赶回家,结果一大早就被白颂安堵在房间门口。
“依依,你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这么多年的委屈也发泄出来了。无论是妈妈还是约晨,她们欠你的,该还你的,如今都如你所愿了。下周就是大学新生报到的日子,你必须放约晨出来去学校上学。”
白懿神色疲倦:“大哥,你一大早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白颂安眉头紧皱,神情更是严肃:“这件事很重要!我要见到约晨,要送她去学校上课!你不愿意她回到白家,我也不会再让她出现在你面前。以后这孩子的人生,由我来负责。”
他话音落,就明显感觉到原本神情慵懒的白懿,眼里闪过一丝厉色,紧接着就听她说:“哥,您不觉得您对宁约晨过于关心在意了吗?她并不是您亲妹妹。”
“那又怎么样?并不是只有血缘关系,才会产生亲情。约晨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在我心里,她和你是一样的。作为兄长,我自然是要关心爱护她。”
白懿眼里的睡意彻底散去,目光灼灼的盯着白颂安,见他神情自然,眼里是正义凛然的坚定。
便说:“哥,你最好只将她当作是亲生妹妹,而不是有别的心思。”
白颂安眉宇间闪过疑惑之色:“什么心思?你是觉得我会像你一样,将约晨当作换取利益的筹码吗?”
他说着涨红了脸色,语气更是愤慨不已:“你把我当作什么人了?还是说在你心里,我是在扮猪吃老虎?深藏不露?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觉得谁都是权谋家?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我很热爱我的事业,我这一生也都会奉献于国家的科研领域。如果你觉得我的存在对你来说也是威胁,那么你便将我也赶出白家吧!”
白懿顿时有些头疼,说:“我从不看那种小说。我也从没有那么想你。”
白颂安丝毫不听,他现在满腹委屈。自己做人做事向来问心无愧,如今却被自己的亲妹妹如此质疑,怎能不寒心。
于是继续道:“那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我将约晨当作亲生妹妹一样,你却如此猜测我,我怎能不生气?我白颂安做人清清白白,做事光明磊落,绝不玩背后虚假那一套,更不会利用自己的亲人,这点你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