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约晨赤脚走下床,环顾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卧室,眨了眨眼,神色茫然。
这是她住了十几年的卧室,也是她曾经的“家”,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这里的,只记得自己从兼职的奶茶店出来后,刚走没多久就被人从身后打晕。
等她再次醒来后,就是在这里了。
宁约晨内心无端生出一股恐惧感,这种从潜意识里传递出的熟悉的感觉,令她不禁将自己紧紧抱住。
正当她不知所措时,卧室门打开,有人从外面走进来。
宁约晨看着逐渐逼近的人,眼里的惧意更浓,她在对方的逼近中节节后退,直到在床边坐下,才颤抖着出声:“是你让人打晕了我?又将我带来这里。”
白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是。”
“为什么?我已经不欠你什么了?也早已离开白家。你现在这么做,又是什么意思?”
白懿没有回答她,就只是看着她,眼里氤氲着某种幽暗晦涩的情绪,不似之前的那种不带丝毫温度的冰冷,而是一种带着隐忍的疯狂。
对,是疯狂!
当这两个字从宁约晨脑中蹦出来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向后躲去,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但她的直觉告诉自己,此时的白懿很可怕。
而白懿下一刻的做法,也证实了她的直觉是准确的。
白懿看着不断后退的人,在她即将脱离自己掌控范围之际,伸手握住她的右脚脚踝,稍一用力,就将人拽进自己怀里。
在女孩的惊呼声中,她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直视,缓缓开口:“宁约晨,我改变主意了。”
宁约晨惊恐的瞪大眼睛,她完全不明白白懿在发什么疯。
下一刻就听对方说道:“给你两个选择,一个,继续留在白家,做我的人。另一种,就是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直接断了我所有的念想。”
“白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放开我,我现在跟你们白家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也没有任何理由和权利这么对我。”
宁约晨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她根本就理解不了白懿口中的“做我的人”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这个人又像之前那样威胁自己,甚至想要再次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如果不听话,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条。
她心里既愤怒又恐惧,明明自己都已经脱离了白家,靠着自己也能够独立生活,并且不用再时刻忍受着白懿带给自己的不安与恐惧。
就在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这个人却又强行将自己带回来。
于是说道:“白懿,你不能这么做,你也没有任何权利干涉我的人生!”
白懿却是冷笑:“我确实是没有权利干涉你的人生,但是你也没有任何反抗的资本,不是吗?”
宁约晨内心绝望:“你不是讨厌我吗?恨不得永远都不要再见到我,为什么现在又要将我困在这里,我需要一个理由。”
白懿深深的凝望着她,在几秒的沉默后,也只是说:“我是讨厌你,若可以一直这么下去,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但很不幸,我~”
外面一阵烟花声响起,淹没了白懿的话。
“你刚才说什么?没听清”宁约晨问。
白懿却是不再重复,只说:“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我会好好对你的。”
宁约晨蓦地瞪大眼睛,她依旧听不懂白懿这句话的含义,同时又感觉此刻像梦境般不真实,明明这人就在眼前,她却怎么也触摸不到。
就是在这么一片清晰却又混乱的模糊中,她听见自己几近绝望的声音:“白懿,你死了这条心吧,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到白家,更不可能留在你身边,你想都别想。”
然后她就看到白懿顿然阴沉的神情,就听她说:“既然这样,那你就只剩一个选择了。”
宁约晨听到白懿一字一句的说道:“宁约晨,我以前只觉得你不应该出现在白家。现在,我更后悔当初没有直接杀了你。这样,今天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在大脑一片空白中,宁约晨看到白懿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把枪,此刻枪口正对着自己。
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此刻浑身颤抖,想要逃跑,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了一般,无论如何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懿缓缓扣下扳机…
她清楚的看到朝着自己射击过来的子弹,身体却使不出丝毫逃跑的力气,甚至连下意识的惊叫都是无声的…
在身体愈发沉重,意识也渐渐模糊中,宁约晨蓦地睁开眼睛,在一片黑暗中,她缓缓坐起身,抬手擦去脸上的泪痕。努力平复因为这场噩梦而引起的内心惊悸。
等情绪平缓了些,她却也再无任何困意,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距离她早起去花店打工还有一个小时,干脆就直接穿好衣服,然后轻声下床洗漱。
b市的三月凌晨依旧透着刺骨的寒意,这个点几乎所有人都还在睡梦中,宁约晨却早已习惯这种早起的校园生活。
她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后,便拿起自己座椅上的书包,毫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经过1205宿舍的时候,里面传来轻微动静,她屏住呼吸,侧头看去,就见到一张干净白皙,眼里略带朦胧睡意的人。
没想到她会在外面,夏温暖先是一愣,继而打招呼:“早啊,约晨。”
宁约晨回她:“早上好,你去晨跑吗?”
她知道对方有早起晨跑的习惯。
夏温暖点头:“嗯对,昨晚睡的早,今天也就起的早些。”
她话音刚落,前面就传来开门的声音,顺着宁约晨这个方向,刚好和走出来的人对上视线。
然后她就听身旁人略带娇羞的声音:“温怡浅,你收拾好啦?”
温怡浅将目光从宁约晨身上移开,转而柔声回她:“嗯,怕你等急了,所以就赶紧起了,说好了只要在学校,就每天陪你跑步的。”
“好~”
温怡浅走近,牵住她的手,说:“走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