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语气,祁昀之似乎有点生气。
魏听妤假装听不见,牙关继续收紧。
她加重了咬的力度,浓郁的血腥味顿时溢满口腔,清稚的眸底渐渐起了黑色的浪潮。
祁昀之微微蹙眉,伸手捏捏魏听妤的腰。
魏听妤怕痒,挠了两下就忍不住笑出来。
她松开口时,祁昀之紧紧捏住她的下巴,口吻命令道:“吐出来。”
龙血不能再喂给阿妤吃了。
魏听妤不听,口中含住的鲜血犹如魅惑的毒酒,于她有致命的吸引力。
在祁昀之冷厉的注视下,魏听妤动动喉咙,咕噜一声,将血咽了下去。
祁昀之:“……”
难得气到祁昀之,魏听妤正要得意,祁昀之眸色一沉,忽地收紧红绳。
魏听妤防备不及,整只鬼扑进他的怀里。
耳边是祁昀之有力的心跳声,魏听妤下意识紧闭着眼,眼前一片金星。
龙血补气,许久未曾有的精力充斥她的四肢百骸,连同心头的渴望都多了几分肆意。
“呵……”魏听妤轻呵一声,而后费力的睁开眼,恶狠狠的呲牙,试图爬起来。
祁昀之用大手按住她的头,不准她动。
魏听妤双手毫无章法的扑腾,神情透出几丝冷漠,眸中黑气陡然宣泄而出。
祁昀之垂眸,思绪陷入深深的旋涡之中。
微凉的指尖沿下,祁昀之捻住魏听妤的衣带,轻轻往下一扯。
魏听妤顿觉浑身松松垮垮,一股凉意晃悠悠地钻了进来。
身上忽地一空,她眸中黑气尽数散去,忙声道:“我错了!”
她她她虽然很生气,但是比起生气,她更怕祁昀之把她衣服扒了。
倒不是清白的问题,只是她作为鬼,有人的感官、气息、思想方式。
所以,她是一只讲究的鬼。
她们讲究鬼,最好面子了。
魏听妤声音软糯地哀求祁昀之,话里话外都是求和。
祁昀之将魏听妤抱起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两人呼吸交融,牵动心底细密的悸动,热气缠绕翻滚,情愫漾起跳跃的浪花。
祁昀之轻笑,低沉微哑的声音含着一丝愉快的挑逗,“错了么?”
魏听妤紧紧拽住自己的衣带,确认它不会松开之后,张嘴就要咬向祁昀之的脖颈。
“唔……”
祁昀之单手握住魏听妤的脖颈,将她的双手反扣在身后,目光睨着娇嫩的嫣唇,低头吻了上去。
魏听妤浑身被束缚,头颅被迫仰起,所有呼吸都被祁昀之掠夺了。
含住惩罚的意味,祁昀之步步逼近,侵略性十足,魏听妤在他的强势逼迫下,很快溃不成军。
她微微瞪大眼睛,眼眸湿润一片,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呜呜声。
等一下,鬼也是需要呼吸的。
魏听妤反复挣扎,胸膛像被挤压一样,泛起微微的胀痛。
她快呼吸不过来了。
窒息之际,魏听妤脑中一片混沌,求生欲一触即发,她一个恍神,用力咬破了祁昀之的嘴唇。
祁昀之嘴唇破了一个口,细微的刺痛袭来,猩红的鲜血缓缓淌了出来。
祁昀之似乎笑了一下,缓缓松开魏听妤。
他抬手拭去嘴角的鲜血,唇边的笑意犹如暗夜绽放的曼陀罗,危险又邪魅。
他低声询问道:“阿妤不会换气吗?”
魏听妤气的抬手打他,祁昀之轻易将她按住,对上她眸中似有若无的黑气,心里微恙。
祁昀之低头,轻吻落在她的眉眼,脸颊,脖颈上。
在祁昀之手上,魏听妤毫无反击之力,只能任由祁昀之寸寸采撷。
……
很快,魏听妤安静下来了,眸中再无一丝光亮。
她心里不堪受辱,眼泪很快落了下来。
祁昀之停下侵略,抬手揉揉她的脑袋,声音异常沙哑:“又哭了。”
从前便爱哭,如今变成鬼了,也爱哭。
魏听妤眸中黑气尽数消失,她不想说话,心里酸酸涩涩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
祁昀之指腹轻挲,温柔地擦干魏听妤的眼泪。
见她越哭越伤心,身体一抽一抽的,祁昀之当即软和脸色,温声轻哄。
嗯,哭了,哭兮兮的。
爱哭鬼。
可爱。
……
众所周知,盛朝清修寺容少卿容大人,向来知礼数,懂分寸。
听着马车内的动静,他识趣的不出声打扰,静静等待陛下处理完私事。
祁昀之半靠在马车内,耐心哄着生气乱咬人的小饿鬼。
容少卿在外,与卖热甜汤的老伯畅聊甚欢。
从老伯九岁开始卖甜汤,一直聊到容少卿的家中可有妻妾。
容少卿与老伯话题层出不穷,无所不有。
渐渐地,日头升高了些,路上行人多了起来,四周热闹喧哗。
恰好,老伯卖甜汤的摊位边,有条小巷,马车暂时停在里头。
这样,便不会阻碍行人过往。
在老伯兴致勃勃的问到容少卿打算要几房夫人时,祁昀之终于轻敲了敲马车的车壁,示意容少卿可以走了。
容少卿温声与老伯告别,老伯笑眯眯的应下。
容少卿继续驾车,按照老伯给的方向,马车晃晃悠悠来到平安客栈。
平安客栈。
迎客小二一身青黑短褂,手里抓着一把瓜子,斜靠在门口,隐约打着盹。
马车轱辘轱辘碾过,小二侧头一看:一辆平平无奇的马车。
小二收回视线,继续“咔咔咔”磕着瓜子。
此马车普通,想来只是暂停一会。
日头暖和,小二半眯着眼,悠哉悠哉地打了个哈欠。
马车停稳后,容少卿起身下车。
小二懒懒扫了一眼容少卿。
嗯,是个面生的白衣人……
余光一顿……不对,是个有钱的白衣公子!
小二一个激灵,立马站起来身。
他一把扔了手里的瓜子,一脸热情的迎了上去。
小二停在容少卿面前,笑的着实有些谄媚,“公子光临小店,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他作为迎客的小二,眼睛是极尖的。
什么人是假装富贵,来平安客栈走一周转,好出去吹嘘自己身份贵气。
什么人是世家权贵,为人做事低调,入住客栈,不想引起旁人侧目。
他这双火眼金睛,一看便知道。
先说这位公子的白衣长袍,远远一见,犹如行云潺水般流畅飘逸,出尘不凡。
再看,公子十指修长如玉,说明家境不错,甚至挥金如土都有可能。
腰间挂着的一枚白玉佩,单色泽和款式,都是少见的精细之物。
寻常人一辈子,连见的机会都没有。
最后一看,气质。
一个人的气质如何,大多时候都能看出他平时生活高低。
公子气质高洁,如松如竹,一看便是出自儒雅世家。
面对小二的殷切招呼,容少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我与兄长来此游玩,怕是要多住几日,劳烦小二安排两间房。”
“好嘞!”小二笑的见牙不见眼,转过身,大声朝堂房里喊道,“天字一号房,两位!”
里头应了一声后,小二连连招呼马夫,让他把容少卿牵着的马拉下去喂料草。
闻声,祁昀之掀开下布帘,缓身下了马车。
不远处,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神情烦闷,桌前摆着凌乱的算卦物件。
他的左边放着大大的一张白布,上面写着“神机妙算”四个黑色大字。
日头越发温暖了,邋遢男子身体后仰,黑黝黝的双腿往前一伸,稳稳地搭在桌上。
姿势随性,一派放荡不羁。
日光打在他的脸上,男子顶着一头乱发,烦躁的眯起眼。
他一脸不耐地挠挠后背的痒肉,看这样子,不像算命先生,倒像是要找人麻烦的凶客。
男子眸光左右飘浮,恍停在祁昀之身上时,他的脸色骤然大变。
他不知看到了什么,立马将双腿放下来,鞋都来不及穿,便猛地朝祁昀之扑过来,嘴里火急火燎喊道:“公子留步!”
“公子,你被女鬼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