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兮和云炎听见赵君屹的名字,对视一眼。
等这群人走进茶楼,云炎问,“小妹,他们说的赵君屹不会是咱们认识的那个赵君屹吧?”
云兮应道,“八成就是他。”
“他学问有这么好?几十年无人对出的对子他居然能对出来?”
云兮转个方向朝茶楼走去,“不清楚,走,咱们也去看看。”
兄妹俩进了茶楼,立马就有一个小二迎了上来,并没有因为两人身上的粗布麻衣而露出轻视的神色。
“两位客官里面请,是楼上还是一楼大厅?”
两人其实并不是第一次来茶楼,他们在城里做生意,自然要对城里所有的店都要有所了解才行。
这城里有名的茶楼他们自然也是来过,对于这里的规矩也很清楚。
一楼的消费比二楼低一点,二楼都是雅座,还有包厢,都有最低的消费标准。
今天兄妹俩只是来凑热闹的,而且那几十年都无人对出的对联就挂在一楼大厅的一方角台上。
等下要是赵君屹真的来对对子,肯定是到这个角台上来。他们坐在大厅也是一样地看。
角台上放了一套实木桌椅,桌子上还摆放了笔墨纸砚。旁边的墙上挂满了对联和字画,都是一些大儒留下的佳作。
这是茶楼的一大特色。
这个茶楼之所以这么有名,也是因为这里有很多达官贵人和大儒的墨宝。
兄妹俩就坐在了一楼角落的一张空桌。这个位置不显眼,但对一楼角台的情况也能尽收眼底。
一眼看去,茶楼最显眼的还是那至今没人对出的对子,只有上联——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下联是空白的。
其实这对子的下联,云兮并不是不知道答案。只是那不是她自己想出来的,而是前世她知道这些对子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下联。
她没必要拿别人的劳动成果往自己脸上贴金,也更没必要在这里出风头。所以,从来没想过要将下联给写出来。
兄妹俩坐下,要了一壶茶,一盘瓜子,好几碟糕点。云炎喜欢吃糕点,云兮就多要两份。
接着两人就悠哉悠哉地等着,顺便听着茶楼里的八卦。
今天茶楼八卦的对象就是赵君屹。说他如何的有读书天赋。
“三岁启蒙识字,五岁就学完了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八岁就能自己作诗,那首脍炙人口的《鹅》就是他八岁时所作……”
“噗——”
听到这里,云兮的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也幸好她反应快,往旁边侧了侧头,不然坐在她对面拿着糕点正大快朵颐的云炎指定要遭殃。
“小妹,怎么了,是不是茶水太烫了?”云炎将手中的糕点一口塞到嘴里,口齿不清的问道。
等咽下嘴里的糕点,端起茶杯自己还轻尝了一口,也不烫啊。一脸疑惑担忧地看着云兮。
云兮忙摆手,“没事,就是觉得这些人太能吹了。”
尼玛,《鹅》什么时候成了他赵君屹的代表作了?
据她这两年的了解,这是大乾朝,是一个架空朝代。版图跟制度与西汉时期有点类似但又不尽相同。
唐诗宋词在这个朝代肯定是没有的。难道说赵君屹还真作了一首诗,只是诗名一样,但内容不同?
只是下一秒,就有人居然将《鹅》吟诵出来。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云兮瞠目结舌,她奶奶的,还真是一模一样。
我呸,不要脸!
什么赵君屹的八岁之作,这明明是唐朝一名姓王的诗人少年时期所作,怎么就变成了赵君屹的诗?
云兮心里不断吐槽,心下也疑惑这赵君屹到底是怎么作出这首诗的。肯定不是他自己所作,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真要是他八岁时写的诗,怎么可能等到现在才拿出来?前两年他们在城里可从来没听人说起过。
突然,云兮想到一个人,王大丫?
哦不,王语嫣!
这几天她都没在村里碰见过此人,大家都在抢收粮食,就连她两个妹妹也在地里忙活,似乎还真没见过她的身影。
云兮怀疑,这人也来了城里,还跟赵君屹搅和在了一起。
如果是这样,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他们前世,但凡是上过幼儿园的,都知道《鹅》这首诗。更何况王语嫣前世从小接受的就是最好的教育,上的也是国内最好的学府,学识自是没得说,这一首唐诗和茶楼的对子,对她来说,还不是小儿科。
在云兮思忖间,茶楼又陆续来了很多人,很快就座无虚席。
约莫又等了半个时辰,赵君屹才姗姗来迟。
他们一行人还不少,有七八人的样子,应该都是他的同窗。
赵君屹被簇拥在中间,他的身旁跟着焕然一新的王语嫣。前几天在村里还穿着补丁摞补丁的麻布粗衣,现在已经套上了纱裙。
虽说一看就不是那种料子特别好款式新颖的纱裙,但也比之前好太多了。
云兮了然,看来还真被她猜中了。
吃完两碟糕点,又在漫不经心嗑瓜子的云炎见到赵君屹身旁的王语嫣,顿时张大了嘴巴。刚嗑出来的瓜子仁都从嘴里掉了出来。
“小妹,那是王大丫?”
云兮点头,纠正,“现在叫王语嫣。”
云炎一摆手,“管她叫王语嫣还是王大丫,我就是好奇她怎么跟在赵君屹身边,两人看上去还很亲密的样子。”
云兮耸肩,“谁知道呢。”
不过很快两人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赵君屹一行人进茶楼,就有人跟他们打招呼。那些人不认识王语嫣,赵君屹给众人介绍,“她是我爹娘收的义女,叫王语嫣。”
云兮和云炎面面相觑,这赵平修和张氏居然认了王语嫣为义女。
“小妹,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村里人都不知道?”云炎压低声音问道。
云兮拿起桌上的点心,吃了一口,才淡淡出声,“许是这两天的事情吧。”
两人对话间,王语嫣在小二的带领下去了二楼。她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在一群男人堆里有点不太像话。
赵君屹也跟熟人寒暄完,在大家的催促声中,提笔开始写下联。
茶楼里的人都屏气凝神地盯着他,大厅顿时安静下来,云炎也没再说话,而是伸长了脖子也往角台上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