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稍片刻,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的人步入了众人的视线,约莫十七八人的样子。
最引人瞩目的是为首的骏马与马上的少年。
宝马毛色如墨,油光水滑,四蹄如飞,肌肉线条分明而有力,双眼炯炯有神似通人性。
云兮不禁一时看呆了。
真是一匹好马。
同样看呆了的还有其他众人,不过他们惊讶的不是马,而是马上的少年。
少年一袭黑红劲装,面容俊朗,身姿挺拔,漆黑如墨的眸子深邃又明亮。
这是哪家的少年郎?生得竟如此神清骨秀,好看得不像话,不似真人似的。
待马匹踏入近前,少年一拉缰绳,一行人缓缓停下。
少年一双眸子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那抹倩影,高了、胖了、白了,也更好看了。
“阿兮,我们终于又见面了。”他在心里默默说着。
耳根微微发烫,视线轻轻移至旁边的二舅哥,啊呸,云炎身上,抱拳问道,
“请问各位老乡,可否有碰到过九嶷山的匪寇,我们是官府之人,接到线报,这一带有土匪出没,特意来剿匪的。”
大伙一听,他们是官府之人,还是来剿匪的,顿时提着的那颗心也放了下来。脸上不由得浮现出轻松的笑容来。
云兮和云炎却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人看上去比他们也大不了多少,这么年轻就能在官府当差?
云炎也回了一礼,问道,“请问官爷是哪个衙门的,可有身份令牌?”
嬴天宸嘴角微勾,从腰间拿出了一块令牌,直接扔给了云炎。
他没有下马,知道他们对他官爷的身份有怀疑,下马怕引起他们的恐慌,还是等确认身份放下了对他的戒备再说。
云炎接过令牌,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又递给了云兮。
虽然上面有姓名和职位,以及所属部门,但云炎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官差腰牌,他分辨不出是真是假。
其实云兮也不懂如何分辨,看了两眼,陈天,名字倒是简单好记。居然还是郡守府衙的官差。
他将腰牌递给了云生,云生一看便知腰牌是真的,对着云兮和云炎点了点头。
云炎立马从云生手里拿过腰牌,笑呵呵地上前,
“原来还真是官爷啊,失敬失敬。”
恭敬地将腰牌还了回去,顺手还摸了一把黑马的毛发。
哎哟,可真滑。
谁知马儿不高兴他摸,对着他喷了一个大大的响鼻,还撩起前蹄,想踢云炎。
嬴天宸忙拉住缰绳,呵斥了一句,“黑风!”
黑马似是听懂了主人的阻止,不情不愿地放下了前蹄,将马头扭到一边,不理会云炎。
云炎被这一幕逗乐了,也看得是两眼放光。这马竟如此聪明。
他对着嬴天宸一咧嘴,“好马是好马,就是性子有点怪哈。”
嬴天宸扬了扬嘴角,翻身下马,“嗯,黑风的性子确实有点烈,不过它很通人性,以后你跟它混熟了,它就会让你摸。”
云炎撇撇嘴,以后混熟?
开玩笑,他们一个平民百姓,一个郡守府衙的官差,还有以后?
“呵呵,那个官爷。在你们来之前,我们正好遇到了一群劫匪,现在还剩下四个活口,您看这要怎么处理?”
他不想说实话都不行,那一地的尸体还没处理完呢。
嬴天宸道,“如果各位信得过我们,可以将人交给我们。我们马上也要返回县衙,可以带着人跟你们一道。”
云炎看向云兮,云兮想了想说道,“官爷,我们是甘棠村的村民,之前听那些土匪说,他们是从村子追过来的,也不知道现在我们村和附近的村子情况如何。”
言外之意,你们是专门剿匪的官爷,不用去附近的村子查看的吗?
嬴天宸只看了她一眼,就一脸肃穆地盯着云炎,“等下我自会派人前去查看。”
不知为什么,云兮觉得这人似乎不愿意跟自己说话,刚才跟二哥交谈的时候,态度亲和。轮到自己这里,居然立马就板着一张脸,说话语气都僵硬了好多。
莫非他是嫌弃自己女儿身,不该在他们男子说话的时候随意插嘴?
哼,刚才还觉得你小子有几分眼熟,感觉亲切,没想到小小年纪居然如此轻视女子,诅咒你以后找不到老婆。
算了算了,也不能因为自己随便的一个猜测就咒人家娶不到老婆,还是加个前提条件吧,如果自己猜得没错的话,就让他打一辈子光棍。
其实不止云兮,就是云炎和其他人也同样感觉到了,嬴天宸对云兮的回话和之前的语气明显不同。
瞬间,刚才还对他印象不错的大家,好感一下子减少了一大半。
云炎也恢复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如此甚好,那些个土匪就交给官爷了,我们得赶在关城门前进城,就不打扰官爷执行公务了,先行告辞。”
说完也不等对方回复,转身就招呼大伙继续赶路。
哼,你给我小妹脸色看,我也给你脸色看。
嬴天宸郁闷得要死,他不明白刚才明明相谈甚欢,怎么瞬间就变了态度。
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细细回想,应该没有哪句话不妥啊。
既然人家都提出了告辞,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去给属下分配任务。
云炎大手一挥,就要出发。
可这时郭威却叫住了他,“等等,二公子,还不能走。”
云炎皱眉,“为何?”
郭威一脸着急,“老爷子和族长不见了。”
“啊?我阿爷和族长不见了?他们不就在你的马车上吗?”
“是啊,之前我们跟土匪打完回来还看见了两位的,可现在我清点马车上的人数时,就发现少了他们两个。”
云炎赶紧跑到郭威的马车上一看,其他人都在,唯独没看到两位老人。
他看向就站在马车周围的爹娘和大伯大伯娘堂哥几人,大家都摇摇头,表示没注意。
“哥,你大声喊一声。”云兮提醒。
云炎赶紧站在马车上,双手做喇叭状放在嘴边,大声喊道,“阿爷,族长爷爷,你们在哪儿?”
“谁看见我阿爷和族长爷爷了?”
大家面面相觑,刚才他们都关注那些个官爷了,真还没注意。
好一会儿,一个受伤的土匪还弱弱地站了起来。
他想举手来着,可是人被五花大绑地绑着,“我,我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