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形阵是一个大型阵法,需要很大的符底才能绘制出来。
幻形阵一般刻在建筑的地板上,若想随身携带,只有把它刻在一张面积特别大的符底之上才能携带走。
但显然,这两种办法都不适用于比赛。擂台上不会有人给时间让符修在地板上刻制阵法,也不会等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大大的阵法摊开放在地上。
一定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黎殊拿着纸符在地上比划着。
人们总习惯于在一张符底中绘制一个完整的阵法,那有没有可能,她在每一张符底,只画取阵法的其中一个部分?
她用十张符底,分别绘制了幻形阵几种最复杂的部分。她把纸符放在地上不同位置,地上的纸符犹如散落的拼图碎片。
她立于碎片中央,取出藏光,墨水上膛。笔头在纸符之间快速游走着,墨水带出一条细细的墨线,悬在地上,像是织网一样,将地上的纸符连接在一起。
随着一道光亮起,阵法触动。
幻形阵,成了。
但四周的画面没有发生变化。
幻形阵能够迷惑敌人、藏匿攻击,但其中的内容需要制作者一点一点加入。
东方木青龙,她往阵法的东方加入万物生长符,南方火朱雀,她往阵法的南方加入烈爆符……
随着幻形阵中不断填入各式各样的阵法,幻形阵也化作了一个大型陷阱,站在幻形阵上的人每走一步,都会触发不同的纸符。
黎殊心头意念一动,幻形阵触发,犹如地面覆盖上了一层土,把满满当当的纸符全都盖住,一眼看去,便是平凡无奇的地面。
只是这一覆盖,只要是进入阵法的人,都会被幻形阵无差别地蒙蔽视线。
黎殊跳入幻形阵,在里面轻盈地跳跃着,看似没有章法的步伐,却每一步都能正巧从纸符旁擦过。
但凡她的脚尖往旁边偏移半寸,她都会触发连环阵法。
她从藏光中抽出剑,流光四溢,雾气萦绕,她举起剑,使出一套明月证心。
她的脚步越来越快,手中的剑也只余下残影。
阵法在她脚下如若空物,伏在窗口的嘎嘎提心吊胆地看着她,生怕她脚下一个落空,便是万劫不复。
但一套剑招打完,她脚尖轻轻点在一处,巨大的爆炸声响起。
嘎嘎猛地站起。
只见那个身影像是鸿雁一样,轻易地擦过烈火,从上面飞出,落在阵法之外。
嘎嘎见那个身影回过头,冲着他笑,他才意识到,她刚才是故意的。
“怎么样,我的阵法威力还不错吧?刚刚那一下如果是在擂台上,如果被击中的人没有反应过来,说不定能够直接把他轰下台呢。”
嘎嘎看着她,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你刚刚跳那么快,但是不会触发纸符?”
黎殊歪了歪头:“因为我记得每一张纸符所在的位置。我别的可能不擅长,但是记忆力一直是我最引以为傲的东西啊。”
她笑了:“且见我这一次,一招定乾坤。”
——
天蒙蒙地亮,天边泛起鱼肚白。早晨的山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寒意,山间雾气朦胧。
符三洞站在院门口,刚敲响黎殊的门,就听见里面远远传来女孩的呼叫声:“等一下!就来!”
黎殊将腰封束好,捋平校服上的褶皱,她在嘎嘎身前转了个身:“怎么样?还好吧?”
嘎嘎看向她,重重点了点头:“嗯!”
黎殊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我要去打架了,你就在家里好好等着,等我回来。”
黎殊背起藏光,向院门外跑去:“我来啦!”
门一开,日光倾泻下来,门外那两个高大笔直的身影回过头来。
“太慢了,你们女孩子出门就是磨蹭。”
黎殊一脚踢在符三洞的小腿处:“师父也是女孩子,我要去找师父告状,说你蛐蛐她。”
虽然不知道蛐蛐是什么意思,但一听黎殊的口吻,绝对不是什么好词:“嘿你这臭丫头,胆子越来越肥了。”
符三洞作势要打她,黎殊却一溜烟地钻到周良身后。
周良环着胸,一脸平静地俯视着符三洞。
符三洞一缩脖子,只敢冲黎殊喊道:“就你会找帮手!”
黎殊朝他吐了吐舌头。
“这次比试准备得怎么样?
符三洞摇了摇头:“自然是势在必得,墨池之内无人能敌我,如果是碰上大师兄你,我估计能让你半招。”
周良移开了视线,他一向把符三洞的话当做是放屁。
他看向黎殊:“准备得怎么样?你第一次参赛,没有多少经验,你也不用太过重视结果,重在参与就行。”周良担心她因为成绩又陷入了emo状态,提前给她开导了一下。
但是黎殊却冲他露出的灿烂的笑容:“放心吧师兄,我不会让小苍山丢人的!”
她抓起身后的藏光:“我也是很厉害的符修啊!”
符三洞看着她手里的长棍子,有些好奇:“这是什么?”
黎殊打开笔盖给他看:“这是我的新武器,大钢笔。”
符三洞脸色复杂:“你带它上擂台,是想现场画符……还是想用它敲死对手?”
黎殊冲他摇了摇食指:“都有。”
符三洞看向周良,周良表情却很正常:“年轻人想法多,正常的。”
“不是,你……我……她!”符三洞失语:“行,你加油。”
黎殊朝他挥了挥自己的拳头:“等到我上场,我就叫你看看什么是符棍剑修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