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品符修考试,需要现场将提交审核的两种纸符画出来。
当然这种考试其实有漏洞。
有的人为了能够通过考试,会找一些符修,从他们手中买下某个他们独创符文的版权,作为自己的作品,参加考核。
对于这种行为,符场没有办法完全杜绝,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如果有人能够靠一路买别人的原创符文通过考核,那也算是一种实力吧。
大堂中有不同规格和品质的符底,也有各种各样的墨水和毛笔。
考试不允许用自己的带的符底墨水和笔。
黎殊做出钢笔之后就再也没有用过毛笔画符了。
还好她有毛笔写字的基础,要不然,现在让她重新拿回毛笔写字,她也心有余而力不从。
黎殊在桌上挑选着,抽走了几张最大规格的符底。
她的纸符对符底品质没有什么要求,最低级的白纸即可。
毕竟以往她的焚天煮海和惊涛骇浪都是直接画在了地上。
考官见她抽走了最大规格的符底,视线忍不住被她吸引过去。
徐子衿拿纸的手也因为她顿了一下。
什么玩意需要用到这么大张的纸?
难道她画的是什么大型阵法吗?
七品符修考试的画符没有时间限制,黎殊把符底往地上一摊,她趴坐在地上就画了起来。
好粗俗的绘图方式。
徐子衿见了,忍不住皱起眉。
不愧是小门小派出来的符修。
他拿起墨水和符底坐在一旁,开始倒墨画了起来。
他的这两种阵法,是他花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再想出来的。
即使是他的师父,也夸他另辟蹊径,开创了新的符术流派。
他沾取墨水,在纸上细细勾勒着。
考官看见他的动作,忍不住凑过来。
“这是什么?”考官小声议论着。
徐子衿在纸上画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圆圈,细看又发现这些小圆圈是相连的,因此其中的灵力连通,阵法成立。
只是他们乍一眼看去,却是看不出这画中的是何物。
“豆子?”
“画豆子有什么用?我猜是鱼卵,这是召唤符,触发之后这鱼卵就能长成小鱼了。”
“……”
“有道理吧?”
好像不是太有道理。
考官虽在旁边小声议论着,却有意识地放出了隔绝阵法将他们隔开。
这样他们议论的声音就不会影响到创作中的两人。
徐子衿看着手中密密麻麻的墨迹,收起了笔。
他松了口气。
总算是成功了。
他画工不行,偏偏学的又是召唤阵法。
他想法不错,但每次要画在纸上的时候,总得担心,自己会不会画出一个四不像的东西,让天道都认不出来。
好在这一次,他画得有七成像了。
七成像就是成功!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黎殊的方向。
黎殊仍然趴在地上一笔一笔地画着她的阵法。
她画阵法不像别人一样,从一侧画到另一侧。
她喜欢在纸上各个角落各画几块不知形状的东西,再慢慢地将它们连接起来。
问就是拼接阵法的后遗症。
符场的墨用的是市面上最普通的墨,墨水沉淀久了,上面的墨汁变稀了。
黎殊每一次蘸取墨水前都需要把墨水盖牢,摇晃一下,让墨汁的浓度变得均匀,再把毛笔蘸上去。
搁置久的劣质墨水不过如此。
黎殊用久了自己的墨水,如今一下子用上这种墨水,只觉得怪别扭的。
但条件便是如此,她只能认了。
墨水很垃圾,她只能尽量控制让墨水的深浅变得均匀,尽量让自己的阵法能够画出最好的效果。
结合阵法对于黎殊来说并不难,只不过是将聚灵阵和赤焰符、凝水符结合在一起。
她有着很强的直觉。
这种直觉也得益于她前一百年在太清山的修炼成果。
太清山的修炼过程很磨练人的直觉。
如今这种直觉用在画符之上,她能够快速地分析出每个小型赤焰符和聚灵阵的灵力导口,用墨水将它们结合在一起。
而且,她可以随意分配焚天煮海中赤焰符的数量,来控制阵法最终的效果。
无论是十张还是二十张,她都可以随意调节阵法中的笔墨痕迹以将所有的纸符完美融合成一个完整的阵法。
她与其他符修不同。
其他符修的纸符都是一个标准答案。
而她掌握了解题过程。
如今是在考试中,她也不至于耗费大功夫去画一个超级复杂的阵法,就浅浅画一个十五张赤焰符和聚灵阵结合的阵法吧。
黎殊还在这边细细勾画着。
那边的徐子衿已经收起了笔。
他拿着两张A4纸大小的纸符,拿到考官面前。
考官看着他手中两张截然不同的纸,眼中止不住好奇。
这两张纸符,一张上面画满了一个个圆圈,另一张就随意画了几笔,也看不出章法。
徐子衿的纸符看上去不像是正常的纸符,像是小儿涂鸦。
但他们没敢把话说出口。
对方可是五灵教掌门的高徒,倒不至于到他们面前画几张涂鸦糊弄他们吧。
“这是什么阵法,你且用给我们看一下。”
徐子衿拿起那张满是圆圈的纸符,看了一眼四周:“这地方太小,我去外头给你们演示。”
他做足了架势,考官们也好奇地跟着他走了出去。
院子里黄沙遍地,正是给符修们演示纸符用的,也方便收拾。
徐子衿的真气注入到手中的纸符。
那一刻,有风吹起,卷起了他手中的纸符。
下一瞬,纸符爆开,无数墨色的花喷涌而出,顺着风旋转而起。
考官抬起手挡去,一朵花落在他掌心,带着馥郁的芬芳。
眼前万花旋转,夹杂着这股浓郁的芳香,竟叫人一瞬间产生了晕眩感。
考官总算是回过神来,这是一张召唤符。
如今常见的召唤符都是鸟兽虫鱼,徐子衿这一张召唤符召的是花,却有着乱人心神的作用,效果确实不错。
“乱花渐欲迷人眼。”
飞舞的花朵中,那个少年开口道:“这就是我的第一张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