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教室办公室跳下来,你接住我的时候。”
那个时候小狐狸不小心蹭到了宫斥的嘴角,见他面上似是有些不乐意,于是问他要不要蹭回来。
闻人亦欢当时突然的变脸,不是因为那个听起来有些滑稽的成就通知。
而是在宫斥的心跳中感觉到一丝胸有成竹的戏谑。
“我当时觉得,你想欺骗我……感情?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大只狐狸感情老贵老贵了,哪里那么容易被骗哦。
可不是你食堂带几顿饭就能骗到的。
所以那场游戏里,虽然体贴入微但终究是带着些玩心的【巫师】先生大败而归。
头一次费了那么多心思却连俩“枣”的身份任务都没有完成。
“我错了。”
既然早就被看穿了,宫斥也承认得干脆。
“好。”
懂得积极承认错误,不做无谓的辩解,狐狸满意,加分加分。
“但是我有件事我还是要说明白。”
“嗯。”
“光合一中那个本我确实接了……接近你的任务。
但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接。”
桜色的睫毛垂下,遮去了一半闻人亦欢眼中的光景。
以为他不相信的宫斥有些紧张。
“我只是觉得你很特别……你是特别的。”
不知是触发了哪个关键词,被握住的修长指尖不自然地抖了两下。
低掩眼瞳的睫毛重新让出那一片浅金色,他的眼睛像是在讲一段童话。
闻人亦欢笑眯眯回应:
“我知道,从小就有人说我很[特别]。”
或许是因为记忆在漫长岁月的洗涤下褪色。
宫斥此刻读不懂“特别”这两个字的深意。
闻人亦欢也并不是一开始就认出宫斥是那个被他“抢”了塔罗牌的少年。
而是在上个本里,副列车长开枪的时候。
那个不顾一切扑过来的身影倏然间跟久远时光中猫咖被泼了一身糖水的少年影子重合。
除了两个哥哥,那是第三个曾经挡在他身前的人。
当小狐狸团子只能是小狐狸团子,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听过很多的“特别”。
每每闻人亦安抱着或叼着他出门晒太阳的时候。
就会有路过的妖怪忍不住被他独特的颜色和身尾一比一略显q版的模样吸引过来围观。
甚至有咿呀学语的小妖怪指着他说“好特别,樱花成精辽”。
但他知道这些妖怪还有人类口中的“特别”无一例外是在形容他的外表。
只有那个十几分钟之前还小气吧啦压着牌不给狐狸看,分别的时候却悄悄把闪亮亮的塔罗牌塞进他尾巴的少年。
他说的特别。
不是对狐狸团子颜色和外表的赞叹。
那天晚上狐狸团子十分宝贝地把亮闪闪的塔罗牌塞到自己的枕头下,然后不到一分钟又捞出来用肉垫摸啊摸。
如此反复。
凌晨困得不行的狐狸团子迷糊着脑子,用着刚接触到的人类社会知识总结了一下。
最终得到了少年的“特别”是衷心觉得小狐狸本狐“特别好”的结论。
他说想养哦。
想养一定是发现狐狸特别好哦。
真有眼光嘤。
宫斥的手下滑,抚过闻人亦欢细腻的手背,最终拇指在上,中指垫在下方。
托住了那截修长纤细却也有力的无名指。
他用两人恰好刚能听到的音量轻声呢喃:
“我也想做对你来说特别的人。”
闻人亦欢毫不迟疑:“你是。”
宫斥微微启唇,有些惊讶。
除了闻人亦安强让月老庙的小妖怪“送”的红绳铃铛,闻人亦欢从未佩戴过什么饰品。
此刻他看着被宫斥轻轻捏住的地方,却莫名觉得有些空荡荡。
“计分很麻烦的,不仅要写上去,还要考虑每次给你多少分才好……”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换一个人来,他连上大只狐狸小本本的机会都没有。
当初儿子越长越有些美貌“超标”,闻人亦安略有忧心,但知道他心里有一套还算不错的“度量衡”,于是也不怎么过问他感情的事。
直到有一次出门把手上掉了一张纸,以为是什么匿名投诉。
打开一看发现街上某有名的花花公子给大只狐狸留了一份花里胡哨的情书。
闻人亦安开始担心小狐狸会被渣男骗,于是教了他一份据说是……祖上传下来的什么计分法……
闻人亦安教狐狸团子的时候,岁不知大喇喇坐在一旁咬狗尾巴草。
“别看你亦安哥这样,其实有时候也呆呆的,当初他师父怕他被骗感情,让他给我的分都是0.1、0.2的……”
……
“那么闻人亦欢先生,我的分什么时候才能够。”
虽然分零零碎碎的感官上加了不少,宫斥依然没从上面找出满分的标准。
努力平复了下快要坏笑出来的嘴角,闻人亦欢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
“还差好多。”
包吃包住包呼噜毛结果还差很多,换个人估计已经开始着急追问要怎么样才能加分、加大分了。
宫斥只是很平静地点点头:
“能鼓励一下吗?”
“你很需要吗?”
“‘好学生’都是需要鼓励的。”
这次换做闻人亦欢俯身下去。
像是有水珠荡进了浅金眼瞳,瞬间氤氲(yinyun)起了一片初春薄雾。
抽出手反握在宫斥的腕上,手心相抵。
另一只手温柔捏住眼前人的下巴,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
与此同时,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勾住宫斥的腰,将他整个人都拉得近了些。
双唇紧覆,相持良久。
唇上探过来柔软,唇缝间在下一秒添了大片湿意。
宫斥仰头轻笑着启唇,放任大只狐狸明显更湿暖的舌尖闯进来。
等到两片柔软相碰,大只狐狸像完成了任务似的往后退开。
升温戛然而止。
只剩下长吻之后有些热人耳朵的喘息声。
“要努力(得分)啊,‘好学生’。”
“好的,闻人老师。”
“你怎么不起来……”
顺着宫斥的目光,大只狐狸看到了把人圈牢的“大号毛绒腰带”。
闻人亦欢红着狐狸耳朵,将圈在宫斥腰上的尾巴拖回来安置在身后。
看着叠猫猫叠到自己眼皮底下的塔罗喵们,亚历山德拉女士勉强踮脚给自己争取视野。
脚腕酸得要命的老母亲提起最上面的猫猫鞋跟落地:
“你们就不能在门底下打个'猫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