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拥簇着我们,把我们带入卧房里。
堂屋里的大人物们互相交换着眼色。
齐铁嘴:“这疯子娶了个男人,还办了如此宏大的婚礼,果真精神失常了,得把他辞退,给小羽找新的教书先生。”
齐羽听见了,连忙反驳:“才不是,师父不是疯子,师父对我很好,我不要换师父!”
解九爷悄悄开口:“八爷,道长迎娶的对象,你不知是谁吗?”
齐铁嘴扫了眼附近,确保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小声说道:“正因为是张起灵,我才很担心啊。”
同时半截李和黑背老六这边。
半截李因为腿脚不便,坐在轮椅上,望着黑背老六道:“没想到能在这种场合见到你。”
黑背老六生性孤独,大半辈子以刀为伴,不喜热闹,九门聚会都鲜少参加,没想到今日却来这疯子的婚礼。
而且据半截李所知,他与这疯子根本不认识。疯子和佛爷副官有很深的渊源,与二月红、吴老狗和解九爷交好,此外与自己、黑背老六还有霍家没交集。
疯子成亲给沙城所有社会名流发邀请函,九门中全部的当家也收到。半截李想来凑个热闹,来玩玩,却没想到九门的人全部都到了。
这疯子还算有点本事,能请动那么多大人物。
黑背老六擦拭自己的刀,说道:“佛爷让我来的。”
半截李看向远方:“也是,能叫得动你的,也只有佛爷了。”
此时角落的另一边。
陈皮阿四喝着茶水,他动作稳妥,小心翼翼。
前几日下斗的时候,墓穴里有凶猛的血尸,同他一起下斗的伙计全部折在里面。
同时装备和食物全部弄丢,他在凶险的血尸墓里,没有食物和补给,硬生生撑到一个月。
一个月后他从墓穴里爬出来,浑身是血,遍体鳞伤,眼睛被刀割伤,差点失去视力。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活下的,有人说他在墓穴里是吃同伴的尸体,饮同伴的鲜血,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还有人说,那些死去的伙计是他害死的。
陈皮阿四的恶名传遍倒斗界,其实在陈皮当上四爷前,他以一百文杀一人,以心狠手辣闻名于市井。
二月红只信了一半,他的这个徒弟,的确心狠,艺高胆大,勇猛不怕危险,是个不怕死的亡命之徒。
但他同时守诚信,不会赖账,下斗分账毫不含糊。斗里对伙伴痛下杀手,肯定是生命受到威胁,如果是二月红他自己,他第一原则也是先保全自己的性命。
二月红用余光观察着陈皮,凭借着对这人的了解,他感受到的陈皮心情不佳。
二月红眼眸加深,提醒道:“陈皮不要动不该有的心思,不要做无用的事情,不属于你的始终不属于你。”
陈皮吹吹茶杯,而后道:“师父,我问你,墓穴里的东西是不是属于墓主人的?”
二月红不语。
陈皮继续道:“我们土夫子从墓穴里,摸出明器了,这东西自然就成我的了。东西在谁手里,这东西就属于谁,即便这东西是别人的,我们就应该像去倒斗那样,把东西摸出来就便可。我们土夫子本来就是贼,想要的东西,去偷不就行了吗?难道你还要给徒弟讲什么仁义道德,可笑至极啊。”
二月红气极反笑,将桌子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他道:“子墨起灵,男才男貌,两情相悦,金玉良缘,佳偶天成,实乃旁人艳羡的神雕侠侣。”
“收起你不为人知的肮脏心思,但凡我发现你有什么动静,就不要怪为师清理门户了。”
陈皮阿四表面应下来:“是。”
另一边。
齐黑瞎、张海楼、吴老狗还有被发现的张海客。
张海楼勾上张海客的肩膀:“哟海客,你怎么来了啊,也不先通知我们。”
张海客把他的手扒开:“我来看我弟弟。”
齐黑瞎起了兴致:“今晚他俩洞房花烛夜呢,咱们要不要去观摩观摩。”
张海客拒绝:“不去!”
吴老狗怒道:“臭瞎子你到底有没有边界感啊!”
齐黑瞎笑笑:“开个玩笑嘛。”
一群人笑着,前往后院里吃酒。已经到晚饭时间了,两位新人入洞房,其余的宾客便留下来吃酒。
小孩们在偌大的梅园捉迷藏,齐羽带着他的好朋友去西院玩耍,经过某个房间听到奇怪的声音。
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的声音。吱嘎吱嘎的,床枝摇晃的声音。
好像还有人在喘气,声音细小低沉而急促,而且不止一人在喘。
小孩们凑近倾听,听到了那些声音。
齐羽突然明白了什么,瞬间脸红心跳,惊炸不已。
“快走啊,快走!”
吴三省和吴二白满脸问号,吴一穷和解连环也感觉奇怪。
齐羽以一人之力,把他们四个人全部推搡着带走,还深深回头看那门房一眼。
师父师娘,一夜欢愉。
小羽就不打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