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里,她锁骨处的吻痕清晰可见,他像是故意,要在人前展示般。
司羡噘着嘴用粉底遮掩,勉强能盖住些,余光一瞥手机时间,只剩五分钟了!
这下好了,原本还能慢吞吞散个步过去,现在只能跑过去了。
她扶着墙着着急急穿鞋,抽空歪头瞪某个罪魁祸首一眼。
坏死了!
等司羡赶到医馆,小胡眼神奇怪地冲她往办公室里使眼色。
“怎么了?”
司羡走过去,不明所以问她。
“以前那个高冷帅哥来找你了。”小胡小声附耳跟她说,“一个小时前我就给你打电话了,告诉他你要晚点,他就一直等到了现在。”
司羡猜不到是谁,她带着疑惑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背对她站着的男人。
西装革履,挺括肩型,从背影上看就是冷傲不好接触的模样。
司羡自小熟读医书,中草药只要见过一眼她就不会忘记,更何况一同待了这么多年的男人。
她微拢起眉头,他怎么会在这里?
薄衍已经听到大堂里来往医患跟她打招呼的声音,他没有等到她进来,侧过身,与她嫌麻烦的目光撞上,即使她很快就收回去,他还是看见了,他心里涌起股涩意。
过去她看到他不论心情好坏,都是满眼欢喜。
她曾说过,他是她的快乐气泡水。
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藿香正气水?看一眼就讨厌了?
司羡走到办公桌后坐下,客气疏离道:“上班时间,不方便叙旧,还请小薄总移尊步。”
薄衍扯唇苦笑,他早就防着一手,抽出叫号牌,递到桌面,推到她面前。
“让你失望了,我是来看病的。”
原来挂号了,那来者就是病人。
司羡挂上听诊器,公事公办:“请问是哪里不舒服?”
薄衍望着她,那双杏眸没有任何波澜,真的是把他当成是普通病人了,想起过去,他一有头疼脑热不舒服,她就迫不及待给他把脉看诊,如今却要通过一张叫号牌才能见到她,
“最近心痛,胃也痛。”
司羡拿起听诊器给他听心口。
她靠过来时,他闻到了一阵淡淡的药香,以前他总是嫌弃她老是跟草药打交道,不像个正经女孩子学学画插插花,真是物是人非。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心痛吗?”他自问自答,“因为只要一想到你跟姜舸在一起,我的心就不受控难受。”
“以前你每到饭点就会提醒我吃饭,交际应酬你会不耐其烦告诉我喝点热汤再喝酒,”薄衍陷入回忆,怀念又遗憾,回到现实,他眸光紧紧盯着她,“没有你在身边,我经常会忘记吃饭,喝酒也不懂得节制……”
司羡收回听诊器,冷淡打断他自顾自说话:“很明显,心痛和胃痛是因为你不规律饮食,酗酒以及熬夜造成的,我给你开点药,三餐饭后吃,忌辛辣烟酒,早睡早起,坚持一段时间能改善。”
薄衍失神望着她:“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司羡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有些东西你强塞给人时人家不屑一顾,当你收回时他又不愿意,真是太可笑了。
她握着笔头也没抬:“你也知道,那是以前,现在我们没关系了,就没有义务关心你了。”
她飞快开完单子,递给他:“如果不会煎药,可以让医馆煎好带回去……”
话未说完,薄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拉近,视线死死盯着她的脖子:“这是什么?”
司羡刚开始还很迷惑,只见他伸手要去碰她脖子,她皱眉护着,冷声斥道:“薄衍,请你放尊重一点,松手!”
薄衍不是不知情事的毛头小子,他一眼就认出她脖子上那红痧吻痕,他被刺激得满目通红,胸腔怒火冲上头顶:“尊重?”
他掏出照片扔在她面前:“那你告诉我,这男人明明在拍卖场拍走了草药,为什么他要给你,你又跟他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司羡看向桌上的照片,正是她在隆庆楼与刘叔叔说话的场景,她眯起眼质问:“你跟踪我?”
“我才不屑做这种事,是有人看到拍给我,”薄衍咬牙道,“你需要钱可以跟我说,为什么要委身给姜舸那种人,你要草药也可以找我,那么老的秃顶你也吓得去嘴?”
薄衍一时愤懑口不择言,当看到她怔愣后屈辱又失望地望着自己,他就后悔了。
相处这么多年,她是什么样的为人他最清楚,她是个别人给一厘她恨不得还十分的人。
大学那几年,她就自己兼职打工挣生活费,发传单当家教摆摊当服务员,他是见证过她吃苦也不愿接受他帮助的,她怎么可能会接受权色金钱交易。
“薄衍,我以为我们就算没有走到最后,也算是好聚好散了,毕竟你从未承诺过我什么,但没想到在你眼里我竟然是这种人,我忽然有种,一腔深情喂了狗的可笑。”司羡摇头冷笑出声。
“不是这样的,”薄衍收紧她的手腕,看到她疼得蹙眉,他松了松劲,放软语气,“我来找你,是想跟你重新开始,姜舸不适合你,过去是我忙于工作,疏于关心你,以后我不会了。”
司羡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原来不爱一个人时,他说的每句话你都觉得烦人。
“小薄总,我是已婚之妇,还请您自重,拿着药方出门右拐到取药窗口,慢走不送。”
薄衍不明白自己已经放低身段恳求她,她怎么还如此冥顽不灵。
“到底姜舸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他个浪荡一事无成的废物到底有什么值得你看得上……”
“啪!”
一巴掌狠狠落下,薄衍脸被打歪。
他愣在当场。
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敢动他一根手指头。
“羡羡,你居然为了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打我?”震怒屈辱还隐着难以置信里的委屈。
然后他就看到从进门到现在都是冷眼冷脸的人,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情绪波动,她甚至憎恶地看着他。
“我不允许你说我先生的坏话,再说一次,我打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