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的头摇了又摇,对清婉道:“这丫头记仇的劲到底是随了谁,都一年多,还记着呢,记着就算了,时不时就拿出来说一说。
前些日子在御前遇到四哥,四哥还问我咋怎么把孩子骂哭了,让四嫂好一阵心疼。
我只能和四哥解释,眼瞅着四哥不太相信,只怕四嫂觉得我不懂事和孩子还闹脾气呢。”
茉雅奇说是原是清婉怀着弘暾时在晚棠那里晕倒的事,她那日被胤祥吓到了。
后来在不断和人告状的过程中,就变成她被胤祥骂哭了,胤祥也是求告无门,谁会觉得孩子能在这种事上撒谎呢。
而茉雅奇随着年龄增长,越发能做自己的主,在宫里住的无趣,还会主动提出要去雍亲王府住。
总之现在住在那边,住多少天全凭她自己做主了。
她正月里去雍亲王府住了一阵子,才回来几天,没想她一去就和胤禛还有四福晋告状了。
对于这件事清婉也好笑:“这也没法子,那个时候,也不能指望她分清楚你这脾气是对谁发的。
她只知道自己被阿玛吓哭了,被人逗着问的次数多了,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被你骂哭的了。
但是,”清婉掩着嘴笑了笑,“我们茉雅奇多大度啊,都不生你的气呢。”
而明昕只关注到茉雅奇那句她被胤祥骂哭了,眼里多了几分惊恐,心里暗想原来阿玛这么凶的吗?
又听胤祥和清婉对话,知道原来是误会,心下安心。
对已经靠在自己身边的茉雅奇肉嘟嘟的小脸又摸了摸,手感甚好。
最后定了明昕每日过来,清婉指导她练字。
一来是因为清婉实在是每日闲的没事做,二来明昕和她显然比和胤祥要“熟”的多。
清婉如今虽然只是为了堵人闲话,也不能彻底不去延禧宫。
所以她只好每隔几日就去延禧宫晃一晃,在惠妃房门口行礼,进次间喝杯茶,然后离开。
这算是惠妃两人之间的默契,惠妃不能真的不见她,她也不能真的不去给惠妃请安。
倒是遇见过八福晋和胤禔的几个孩子。
孩子惠妃自然是要见的,八福晋,惠妃也见了,只除了清婉,但她也不在意,现在这样正好。
若是惠妃真见了她,惠妃一个不高兴,说了些难听的话,忍了,清婉心里不舒服,不忍,一旦回击,惠妃就可以罚了她,甚至都不用告诉康熙和太后,毕竟有孝这个字压在头上。
等将入夏,身边的人陆陆续续的换了轻薄的夏衫,胤祥和胤裪分户的事也确定了大半之后,胤祥这里却又出了意外。
清婉看着胤祥腿上的疮,气的牙痒痒,
“爷若是不想要这条腿了,不妨直说,还找什么太医,由得他去就好了,那日烂了瘸了,叫你阿玛再给赏个轮椅,反正你家什么都不缺。”
胤祥见清婉气的脸色通红,甚至身体发抖,知道她是气糊涂了,说的话也顾不上扎不扎心。
所以他也顾不上膝上的痛,忙安抚,
“怎么不想要,我比任何人都怕我的腿废了,瞒着你,只是因为不想你担心。
我本也以为是之前摔下马的缘故,毕竟我行走无碍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却没想到是又添了新的病症。”
前些日子,胤祥突然又躲进书房不见人,她去找过几次,胤祥也没说清楚是因为什么。
次数一多,胤祥又躲进芙灵或是莹玉的屋子里,等正房熄灯了,他又摸着回了书房。
若不是清婉前几日撞见他用药,只怕又要被瞒了。
她心里气的要死,只对胤祥道:“我只等一刻钟,爷要是愿意说就说。
若是存心要瞒着我,只需沉默这一刻钟,日后我绝不再问,爷也不用带着身边人费心瞒着我。”
被清婉这么一激,胤祥也犯了倔脾气,不说就不说,提起被子盖住身子就要睡去。
清婉任木香和张瑞怎么劝都不动,依旧站在原地,果然等了一刻钟之后,没听到胤祥答案,就转身离开。
自这日之后,俩人就陷入冷战,清婉说不问就不问,胤祥更是书房门一关,什么都不管。
伺候的人都猜到两个主子应该是吵架了,一时间整个院子都充满了压抑。
晚棠试图相劝,进门后被清婉身上的冷意唬住,扯了几句闲话之后就离开。
她现在也算是想通了有自己的孩子又不用自己带的好处,她现在的第一要务是把孩子养大,特别是过了今年。
别的事,对现在的她来说都不重要。
胤祥自那日等了十来日,发现清婉真的说不问就不问,开始暗戳戳的从张瑞那里打听清婉的消息。
张瑞道:“福晋每日都是大差不差的,带着大格格练字,又带着二格格念书,和三阿哥玩,到时辰了就安歇。”
胤祥想回去又拉不下脸,直到几日后膝上的疮又疼了起来,才道:“张瑞,去找祁嘉钊来,动静大点。”
张瑞立刻就懂了他的意思,出门就去了正房,哭着道:“爷膝上的疮又疼了起来,奴才这就去请太医,求福晋去,”张瑞说到此还偷瞄了清婉,发现她神色未变。
就改了口风,“求福晋派几个人去照顾爷,爷实在是疼痛难耐了。”
张瑞说完后,一脸急切的磕完头之后就起身离开。
清婉已经皱成一团的帕子,快步走到门口,却又停了下。
木香也急了,忙道:“福晋,咱们现在去书房吗?”
清婉摇头:“让妍姨去,我就不去了。”
木香启唇,最后还是没劝,自己去找了妍姨,把刚才的事都告诉了妍姨。
最后是妍姨带着松花去的。
胤祥的书房西次间是一间完整的卧室,以供他平日休息。
妍姨脚步急切,自然也弄出了动静,里面胤祥听到后,发出一声声的痛呼。
听到痛呼的妍姨反倒在疑惑里慢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