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说到正事,两个人也恢复严肃模样。
“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那个时候曾经打开门看见过鬼魂,可是他们并没有攻击你,也没有追到房间里来。”秦言缓缓道来,“我刚开始以为这是因为房间属于安全区,因为在房间里的其他人也没有被攻击,后来发现不是。”
游戏虽然对他们充满了恶意,想让他们死亡,但是也绝对不会一条活路都不给他们留。而且这才刚第一晚,秦言推断房间属于安全区可能性很大。
祁安点点头,表示自己了解。
“但是你被镜子吸进去之后,我和洛川去搜查其他层,发现这些鬼魂并不是漫无目的的游荡,也没有攻击人,相反,他们好像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祁安重复,“是什么意思?”
“而且不攻击你们不是因为长袍吗?”
“不是,为了实验,我们两个一个把长袍脱了,一个穿着,但是都没有被攻击。任何一层的鬼魂都没有。”
控制变量法,牛,祁安在心里给两人比了个大拇指,感叹这一旦推测失败了岂不是要被鬼撕碎,不过人家大佬肯定有很多防身道具的。
“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的意思是一层有鬼魂在做饭,在吃饭,二层游荡的鬼魂会进入房间,或许是休息。三层的鬼魂也会去娱乐,酒吧有鬼在喝酒,赌场有鬼在赌博,小型剧院甚至还有表演。”苏洛川缓缓说着刚才的情景。
那群鬼不会发出声音,也没有脸,看不清表情,唯有眼睛处有一双黑漆漆的洞,可做的事分明是人类才会做的,是一种属于鬼魂的无声狂欢,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好黑色幽默啊。”祁安搓了搓胳膊,感觉有点冷,“难道是他们生前在做的事吗?”
“有可能,给我一种他们的灵魂被困在船上的感觉。”苏洛川回忆着那个场景,两个无脸鬼面对面在吃饭,一种诙谐的恐怖。
“不过你们搜查游轮得到的结果是游轮的结构和白天比没发生任何变化,可是从二层进入镜中世界的我,看见的景象却和游轮完全不一样,但是镜中明明也属于游轮一部分……”
祁安眼神在两个人脸上流转,“感觉很像对应的表里世界。”
“表世界游客居住的房间对应里世界的监狱和太平间?”苏洛川提高声音,“有点怪。”
“反正都能住人。”祁安耸了耸肩,凉凉的补充,“而且如果根本没把他们当人看呢。”
“嘶,真可怕。”苏洛川抖了抖,看着祁安顶着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上说这种话,“监狱和太平间对应二层,那小屋子呢,你确定吗?”
“我不确定,至少从太平间到那个房间的路上到底是上是下我就不确定。”祁安指了指楼上,“不过我遇见假扮你们的怪物时,瞥到门内有一盆假花,和三层小剧场门口那盆很像。”
“这样吗,所以二层对应监狱和太平间基本确定,但是你被攻击的小屋子是在三层下面,”苏洛川摸着下巴,“因为你说你走的楼梯一直向上,可是你从表世界二层进去,不知道小屋子在几层,但是又经过三层,最后从地下一层出来?”苏洛川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这不对啊,好乱。”
“循环。”秦言顿了顿,依然简明扼要的解释,
如果镜中二层是出生点,不管小屋子在几层,祁安都只能向上走,因为里面是封闭的圆。不过这些都是在表里世界是完全对应的基础上,到底是不是完全对应的他们现在尚且无从推测,如今的一切都只是猜的。
“或许我们今晚需要再次进入镜中世界验证这些不确定的线索。”
“同意。”祁安乖巧点头,又赶紧补充,“我们三个一起。”
苏洛川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脸紧张的祁安,“放心吧,不会丢下你的。”
“对了,我还有件事和你们说。”祁安突然坐直了身子,“我其实有接到了一个限时任务……”
祁安从最开始面对那颗可怕头颅的经历开始,娓娓道来。
“就这样,我可能不小心放出了一个很厉害的家伙。”末了,看着苏洛川和秦言,十分诚恳的道歉,“对不起,骗了你们。”
“我第一次进入游戏,不知道这些能不能告诉别人,”祁安眼神四处乱瞟,声音也低了下来,“而且,之前也不知道能不能信任你们,可是你们帮了我很多次。”
祁安眨了眨眼,语气软了下来,嗫嚅着开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要抛弃我。”
他耷拉着脑袋,纤长的睫毛由于紧张不断的轻颤,想看两人的反应又不敢直视他们的眼睛,简直就像犯了错在等待主人批评,又企图用撒娇装可怜蒙混过关的小动物。
“你知道吗?限时任务可以抢夺的。”秦言看着祁安头顶的发旋,忍着想上手揉一把的冲动。
“啊?”祁安瞪大眼睛,一副惊讶的样子,心里却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他记得这个任务颁布的时候系统没有叫他宿主,说的是玩家。出于职业原因,他对这种细枝末节很在意。
既然是玩家,那自然大家都是,又不是专指他一个人。当时他只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如今找到机会试探一下他们,果然不是自己多心,这个游戏真是处处都有陷阱。
“是啊,如果你当时就傻乎乎的和我们说,说不定我们真的会抢过来。”苏洛川耸了耸肩,抬手揉了一下祁安的头发,“有警惕心是对的。”
“那现在呢?”祁安问。
“现在当然不会。首先,生存时长对现在的你们来说很珍贵,但我们老玩家获得生存时长很简单。除非限时任务的奖励是特殊道具,不然没必要因为这个动手,进行无谓的厮杀是很愚蠢的行为。”
“其次,这不是对抗本,即使我们两个是高手也没必要自找麻烦,随意树敌,尤其是像你这种,聪明又有勇气的人。和这样的人,不管什么时候,做朋友永远比成为敌人有利。”
苏洛川随意翻着手中的本子,语气漫不经心,眼神却格外认真。
祁安极小幅度的勾了勾唇角,他自然能听出苏洛川的言下之意。
说白了,目前他们没有任何冲突,没有个人冲突,也没有游戏设置的冲突,所以可以相安无事,而且祁安需要他们的战斗力,他们也需要祁安更多的线索,他们现在是合作关系。必要时,他们不会吝啬救他一把。但同样祁安也要表现出相应的价值。
互惠互利,挺好的。
“我觉得这个游戏有点奇怪。”祁安换了个话题。
“怎么说?”
“从游戏开始到现在,还不到一天,我已经遇见了三种类型的鬼,”祁安伸出一根手指,“第一种就是现在还在外面游荡的,类似工作人员和游轮游客的鬼,他们暂时不伤害人。”祁安在暂时上加重语气,“第二种是我刚进入镜子里面,在监狱追我的鬼。”
“第三种就是那个让我寻找身体的无头鬼,他的身体在镜子里,差点杀了我,头在镜子外面。这个鬼好像有意识,我可以和他沟通,所以才领到限时任务。”
祁安顿了顿,继续说,“至于在太平间让我产生幻觉的,和冒充你们两个的,不知道是不是鬼。”
“你的意思是说数量太多了?”苏洛川很快反应过来。
祁安耸了耸肩,没否认,“也可能是我太倒霉。”
“我不知道你们之前经历的游戏是什么样的,但我不拍戏没工作的时候其实还蛮喜欢玩闯关类游戏的,我觉得这个游戏关卡设置不合理。”祁安最后总结道。
光顾着跌宕起伏置人于死地了,却缺少了环环相扣,让人很难想象这是一个逻辑缜密的游戏。
“我明白你的意思。”秦言思索片刻,“你觉得这个游戏没有逻辑,很混乱。”
“但其实有一种可能是这些都是你领到限时任务触发的蝴蝶效应。你别忘了,我们的主线任务只是存活七天,直到登岛。至于限时任务,虽然不做会死,但是某种程度上并不会影响主线。”
苏洛川点了点头,看着祁安一知半解的样子解释,“秦言的意思是系统颁布的主线任务是最基本的normal end,乖乖完成什么都不用考虑就可以活着出去,但是接触不到游戏的主线。”
“可是你现在触发了限时任务,就有可能打出等级更高的good end或者true end。”
“这样的吗。”祁安若有所思,“通关奖励呢?”
“肯定会更丰厚,但我并没有打出过等级最高的true end,之前倒是打过good end”
所谓good end,通常指的是对单一角色而言最好的结局,一个好游戏往往不止一个good end。但这并不意味着是完全的正面结果,有时会包含悲剧色彩。
但true End 则是代表游戏的真正结局,只有一个,通常是设计者希望玩家体验到的最终结局。它强调的是游戏的整体故事和主题,而不仅仅是某个角色的命运,不过达成条件往往十分苛刻,需要玩家将整个主线剧情理清理透,抽丝剥茧,一点点分析出真正的真相。
“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苏洛川话锋一转,“鬼太多了,你们说,这个游戏的最终boSS会不会不止一个?”
虽然有一点准备,但祁安还是被苏洛川说的话吓得抖了抖,“如果这些鬼联合起来对付我们,简直就是地狱模式。”
“不过你们说,这些鬼有没有阵营啊?”祁安突发奇想。
“什么意思?”两个人都叫他说的愣了愣。
“怪太多了,他们联合起来,我们没有活路。他们为什么不联合呢?”
“好问题。”苏洛川对他竖了个大拇指,“那我希望他们是敌人关系吧。”
“哎,还是先说说你们对游戏都有什么猜测吧,感觉我们得到了不少线索。”苏洛川说完,和秦言两个人的目光都聚集到祁安脸上。
“我吗?”祁安指了指自己,又摇摇头,“对了,可以先告诉我那个本子上的内容吗?还有这个盒子。”
祁安拿出密码盒,“有办法解开吗?”
苏洛川接过盒子,之前有个游戏里他倒是得到一个道具,是一根铁丝,开锁的时候会自动变成钥匙的样子,只能用三次。可是密码锁,他皱起眉,肯定是解不开的。
“如果秦言哥认识这些文字,这个盒子里装的东西或许也没那么重要。”祁安安慰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能打开肯定更好,干脆给他砸了得了。”这么说着,苏洛川凭空掏出一把锤子,对着锁头就砸了过去。只是锤头刚碰到锁,好像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暴力破锁行不通的。”秦言摇了摇头,将盒子递给祁安,“暂时先收起来吧。”
“那本书上的内容我大致能知道,介绍的是一些古老的巫术,但是施行的具体方法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一字不差的翻译出来。”
“日记最后写又见到小茹,着重看死而复生这种就可以了。”
“嗯,我也是这么打算,但是为了保险,其他的我也会试着翻译一下。”
秦言摊开书放在三人中间,“对了,像这个,是说交换气运的方法。需要将写有对方八字的黄纸,一缕头发,足够浸泡黄纸的血液,以及一只雄鸡全部的血一起放进坛子里,在地下埋49天,第50天饮下就可以得到对方的气运。”
“交换气运,难道是小茹的父亲和谁交换气运了吗?”苏洛川看着上面晦涩的文字。
“你不觉得这艘游轮上的装修风格非常像暴发户吗?”秦言抬眼,扫了扫屋子,只是一味的堆砌华丽富贵的装饰品,但是整体风格没有一点品味,整艘游轮虽然金碧辉煌,却没有一点美感。
“秦言哥的意思是游轮的主人是通过借运,才变得有钱?”
“我只是猜测。”秦言点点头,“总之,我会把这些都翻译一遍,没准就会用得上,只是花费的时间或许会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