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楚楚眼中的挽留，夫妻俩硬是一个都没发现，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俩人离开。
等俩人离开后，她回头准备哄哄生气的老太太，却见老太太一改生气的神色，慈爱且好奇的看着她。
看闺女，怎么都看不够。宋晴玉不嫌累的低声问：“少君啊，你跟喜欢的那个男同学咋样啦？告诉人家没有？”
“还那样。”夏楚楚趴在床边叹口气，“我不敢告诉人家，万一被拒绝，多丢人啊~”
自己闺女盘靓条顺，人美心善，谁会拒绝！
宋晴玉听不得她这丧气话，收回一只手摸摸她的小脸，强撑着力气鼓励她：“少君好看，他不会拒绝的。”
当初她跟老头子就是她先相中的老头子，见面的时候多冲他笑了几回，就把他魂勾走了。
少君长得像她，好看着呢！
老太太的手掌并不粗糙，或许是因为年纪大，所以掌心的肉变得有些软。
除了姥姥粗糙的大手外，老太太是第二个摸她脸的人。
老太太力气不够，摸着她脸的手随时要掉下去，到底是于心不忍，夏楚楚伸手扶住她的手，笑着说：“那我下次去学校试试。妈，他要是真不喜欢我，怎么办呀？”
不知道韩少君喜欢的男同学是谁，但夏楚楚同样有喜欢的人。
不一样的人却是一样的心思，跟老太太聊起来挺真情实感。
“不会，没有人会不喜欢我的少君的。”摸着闺女娇嫩的小脸，宋晴玉怎么都看不够她，按说应该上礼拜才见过，怎么觉得跟好久没见一样。
母女俩有多少话说？
夏楚楚曾经是不知道的，却在今天真切体会到。
原来母女之间有数不尽的话，不用她主动找话题，老太太用极低的声音跟她小声絮叨着家里发生的事，絮叨邻居发生的事，给她出主意去追男同学，让她脸皮厚点，女追男隔层纱……
聊到后来，不再是老太太抬手摸她脸，而是她低下头把脸放到老太太手上。
在这昏暗的房间里，一老一少像是真的母女两个，小声嘀咕着说不尽的悄悄话，苍老慈爱的声音跟年轻俏皮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跟院里凄凉的一切隔绝开来。
院子里那些人哭丧的声音时不时会传进房间里，老太太好奇那些声音的来源，夏楚楚只能撒谎附近有人去世。
或许是真的骗过了老太太，她没再过问。
她真的很爱她的女儿韩少君，自从夏楚楚走进这个房间，她看向她时眼中的慈爱就没消失过。
夏楚楚清楚的看到老太太看儿子的眼神跟看她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说一会儿话后，夏楚楚想给老太太倒杯水，暖壶里的水倒出来才发现水是凉的，没办法只能提着暖壶上外头去找人换热水。
院子里有不少人，除了附近邻居，还有来祭拜的客人。
夏楚楚只认识于红跟韩少宗还有那位三嫂，找一圈没发现于红，只能去找不远处的三嫂，她跟身边的几个女同志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提着暖壶往过走，夏楚楚边走边眼神搜索人群里，试图找到于红。
确实找不到，她只能找那位三嫂。
看到夏楚楚提着暖壶过来，卢月弦猜出她的目的，笑着跟她指指另一边拐角那间屋子：“那间屋里暖壶里都是热水，随便提哪个都行。”
她向来心大，提个暖壶在她眼里是小事，夏楚楚自己去提一个就行。
着急给老太太倒水喝，夏楚楚看一眼她指的屋子位置，朝她笑笑准备走。
却在对上站在三嫂身边的女人时笑容僵住，捏着暖壶有些尴尬无措，一点点收敛笑意。
那人同样僵住看着她，眉间微微皱起，目光惊异不解的看着夏楚楚，她手边还牵着十岁的小丫头，小丫头白嫩可爱。
“怎么了？是不是不好意思去？”卢月弦没发现反常，见夏楚楚没动以为她不好意思，干脆抬脚走过来，边开玩笑：“我带你去，自己家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朝着后妈轻轻点头算作打招呼，夏楚楚转身跟着走到身边的韩少君嫂子去提暖壶。
这是她跟后妈除开在爷爷奶奶葬礼外的第一次见面，说来也挺可笑，竟然也是在葬礼上。
后妈手里牵着的就是夏楚楚同父异母的妹妹，这是她第一次看清妹妹的正脸。
路上三嫂好像还说了什么话，夏楚楚心不在焉没有听清。
提着暖壶回到屋里，她才回过神来，先去给老太太倒水。
有句话叫知女莫若母，宋晴玉虽然看不太清闺女的表情，但能感觉到她出去一趟后心情不好了。
“怎么啦？”试着想坐起来，发现身上没力气，宋晴玉只能作罢，看着闺女问：“你二哥又说你了？”
她这二儿子就是个死脑筋，在外头死心眼子，在家里也死心眼，家里人都舍不得跟少君说重话，偏偏就他敢说，每次说完又要花心思哄。
杯子里有之前倒得凉水再兑一半热水就行，夏楚楚倒好水端过去，沉默着把老太太扶起来一点喝水。
见她不说话，宋晴玉抿几口水接着躺下，含笑逗她：“少君小时候总说要把二哥卖掉，他离开家的时候偏偏你哭的最凶。”
夏楚楚没见过韩少君那位二哥，把杯子放到一边，在床边坐下，小声问：“要是我做一件二哥不喜欢的事，又恰好被二哥撞见怎么办？”
韩少君那位嫂子应该不是能保守秘密的性子。
看来还真是二儿子惹得闺女不高兴，宋晴玉乐呵的看着她，“你不是说过吗？要是真怕你二哥发现，你就不会干。干都干了，才不怕他。自己说过的话都忘啦？”
俩孩子之间大都是针尖麦芒，罕少见少君这么心虚，宋晴玉奇怪看她一眼，这孩子记性怎么这么不好？
自己不该多嘴问的，怕老太太发现不对，夏楚楚有些紧张，只能撒娇糊弄过去。
挽着老太太的胳膊小声撒娇：“记得，这次事情比较大嘛~”
在这丫头眼里还有大事？宋晴玉想问到底是什么事，话还没说出口，门口有人朝屋里喊夏楚楚，听声音是那位三嫂。
“少君，出来一趟，有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