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垚和埆虎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都没想到他会这么在意这个话题,他也算是有个心爱之人的。
发现自己的举动过激后,立马坐回椅子,解释:“妖途漫长,有个双向奔赴的爱人多不容易啊,他肯定要珍惜一下。”
他说的倒轻巧,可怜自己是个胆小鬼,他倒惯会夸自己大义。
念垚听了点头称是,也哀叹:“也是,他享受富贵权势已经几千年,应该早就厌倦了,不然也不会甘愿在这里生活三十年。这里看似热闹非凡,可实际上他的心是孤独的。”
经商议,他们决定去问问冰龙对龙村的了解情况,同时也是试探他是不是在帮安岩在密谋什么。
趁现在外面风沙大,井边没人挑水,他们急忙出门,安岩见他们正赶着风沙出门,一边在屋里吆喝:“如此大的风沙,你们又是跑去哪玩?”
念垚真是被他的话惊呆了,他们看上去很像是天天出去玩的吗?一千岁了,还有人把她当小孩儿劝。
无人答,脚步声都被风沙掩盖了。
埆虎也走了,客栈又只剩他一只妖。
“唉,这一天到晚都在密谋些什么啊?”
井下,他们沿着之前的路进入冰洞,找到了冰龙,他见万兽之王来了,急忙从洞里钻出来迎接。
冰龙给两个凡人下了结界,让他们不至于被寒气所伤,然后又问:“兽王来此,所为何事?”
埆虎问道:“就是问一些龙村的事,吾想知道村民供奉的龙神是怎么来的?”
冰龙愣住了,静止一会回答:“龙神?就是属下啊。”
埆虎:“难道不是那个桃花妖吗?”
他摇头。
埆虎:“他叮嘱夜里不要出门,却自己跑了出来,还来找了你,你们那天晚上去了哪里?”
这本来是不该问的,就是不知怎的,脱口而出。
冰龙也没有要瞒着的意思,自从埆虎留在村子里,他就知道没有什么事瞒得住。
那天正好是黄毛小子被杀的一天,午夜十二点他们俩一起去了鬼界入口,等着黄毛小子的魂飘来,他知道这小孩虽然是个傻子,但心里积满了怨气。
这还要回到两年前,那时候小孩的寡母还在世,但已经是病入膏肓,村民都是说是对龙神大不敬遭了殃,冰龙看不下去,在她临死之际想要救她,最后人没救回,还把这小孩吓疯了。
那年他才六岁。
所以在念垚问及水井时,他才会在脑子不正常的情况下给他们带路,还指着井下说“终于有人来了”,他是把冰龙当成了杀害她一家的坏人。
这两年,冰龙对他格外关切,总是在暗处给他一点帮助,还叮嘱安岩照看他,不然一个六岁的孩子也活不久,要不是那些士兵横插一脚,他如今还活着。
他死后,冰龙只能去鬼界入口等他,见他一面,至少说声抱歉。
死后的小孩恢复了神志,见到冰龙和安岩后,语塞在原地,任冰龙道歉多少遍他都不开口。
等到他们要走时,他才说:“其实你不必自责,害死我和我母亲的,是那些人,如果可以,你能帮我杀了全村人吗?”
他才八岁,怎说出的这些话,他们听了都诧异不止,但是冰龙不能答应他,这些人本没有错。
他们都没有再说话,这个问题落到了冰龙的心底,积成了愧。
轩周就不明白了:“这世间哪儿哪儿都有愧,真奇怪。”
冰龙被他的话逗笑了:“那你说说,我不该愧疚,那该怎么想?”
“我不知道,快乐点不好吗?”
轩周还真是个小孩,大人那些弯弯绕绕的思想他根本想不到。
念垚老老实实戴着面纱站在埆虎身后,独自思考,安岩到底留下来干嘛。
埆虎知道她在想这个,接着就问:“那花妖住在这里干嘛?”
冰龙无奈摆摆手:“属下真不知道这事,我就单纯认识他,别的我也不好问,要是有什么不可揭开的伤疤怎么办?我可打不给他。”
轩周也是佩服他,三十年在这里什么也没干就算了,还什么都不知道。
埆虎继续问:“村里的事你还知道多少?”
他知道昨日东边那户丢了两把青菜,知道去年谁谁谁家挑的水被谁谁谁家倒了沙子进去,还知道胖大娘抢一只白瓷瓶没抢过安岩。
两人一兽听了皆扶额无语。
他还真是正事不干正事,七七八八的杂事倒是记得一清二楚。
他又开口了,这次看来要说重点:“别急啊,我还知道……今天早上顺福大儿子打碎了两个鸡蛋,到现在还没被他爹发现。”
埆虎气的狠狠捶了一下他的脑袋。
冰龙还委屈上了,哭丧着脸哽咽:“您以前从来不打属下的~”
埆虎觉得有点烦,但是也看不得他这样,回头还得把他哄好。
以前确实是以前了,冰龙曾是他最得力的部下,傻了点,但是忠诚,不然他也不会在这里守神识两百年。
目前所有的线索都好像都缠在了一起,解不开任何一个,可以说是身在迷雾,根本找不到出口。
他们失落的回到客栈,念垚把所有的线索又梳理了一遍,还在卡在那里,冰龙说他是龙神,可也只是让井水不枯竭,让沙漠可以种菜。
他根本没提村民因龙神受伤而留下的事,看上去他根本不知道,那这就只可能是安岩说的,可他费劲心思把村民留在这里做什么呢?
轩周想不通也没那个脑子想,只问:“接下来做什么?”
念垚回答:“等。”
“又是等?等谁来救?珏珠?”
上一次被困在邪灵的法阵中她也说等,最后等来了珏珠,那这次没有邪灵,他们又等什么?
念垚:“不,等一个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