熝熠和桂葭走后,珏珠与瀿漪两人单独聊聊,这也是继珏珠被邪灵攻击之后,他们第一次正面谈这个事情,当初珏珠做出决定时,没有与任何人商量,他执意如此,瀿漪便顺着他的意做了,没想到桂葭情根深种至此,他们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如今也只是珏珠咬死不松口,不然桂葭早已知晓了此事。
“你打算如何?就这样一直骗她?”瀿漪给他添了杯茶。
珏珠盯着他斟茶的动作,说:“是啊,如果你们都不知道,我便会瞒着所有人,这样的痛苦让我一人承受就好了,当初本来就是我傲气在先,不把邪灵放在眼里,这才露出了破绽。”
瀿漪敲了一下他的额头,不重,但足够让他闭嘴和清醒:“说的什么话,亲友之间应该是同生死共患难啊,你一人承担,眼里就没有父兄没有挚友吗?”
这他倒要生气了,他作为兄长本就要为弟弟遮风挡雨,怎忍心看他一人承受一切?
珏珠不说话了,瀿漪开始平缓地跟他讲起了自己的想法:“你看我作为兄长若是被隐瞒,尚且如此生气,小葭那么爱你,又会好到哪里去?我们能找到消灭邪灵的办法,那自然也会对你体内的邪灵有所制服之法,况且你也不是日日失控,告诉了桂葭又如何?”
“阿兄不必再劝,这条路已经走了一半,已经回不了头了,我伤了她的心,没有脸面奢求她站在我的身边。”珏珠很坚决。
或许他们之间就没有那一段缘分,是他不好配不上。
瀿漪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无用,他既然下定了决心,自己也只能支持他,就是苦了桂葭啊。
天庭尚且静谧,邪灵之主倒是憋不住气了,他已经威胁到了兽族,为何没有让他们自乱阵脚?反而如今没有一点消息传出来,难道放弃抵抗了?他才不信。
琪落猜测:“他们是不是在密谋什么?以我对天庭那帮人的了解,他们不会放弃抵抗,更不会坐以待毙,瀿漪就是最大的威胁,我们是不是应该想办法除掉他?”
邪灵之主对她这狂放的想法逗笑了:“瀿漪是何许人物,岂是你说除掉就除掉的?不然吾哪里要跟他斗上几千年,始终被他压了一头。”
琪落:“是属下妄想了。”
确实是她异想天开了,不过这也提醒了邪灵之主,虽然除不掉,戏弄他一番让他长长教训也是好的,但是法子,他暂时没有想到,如今天庭和兽族都已经进入戒备森严的状态了,要怎样才能伤到瀿漪呢?
刃加站在一旁久久不开口说话,邪灵之主见他的模样,说:“刃加仙子以前在天庭的职位可不低啊,应该有办法吧。”
刃加抬起头来,说:“属下确有一计,可以试试。”
仙族与鬼族一向交好,近年来又因为瀿漪和鬼烟萝的义兄妹关系,两族交往更甚,每月初,天庭历劫池的仙子都会到鬼界交接下凡历劫的神仙的信息,每一次仙子们都会带一些凡仙草回去,用来制成丹药让下凡的神仙掩盖自身气息的,而这凡仙草带有一定的阴气,若将少量邪灵混入其中,让仙子带入天庭,也不会被发现。
这确实是一个精妙绝伦的法子,且仙子运输凡仙草不为大多数仙子所知,所以很难对其有防备,要将邪灵运进去可谓是轻而易举。
“哈哈哈,有此计,可真是妙啊。”邪灵之主笑的狂妄,若此计成,他真能得意上一阵。
鬼族种植的凡仙草沾染上了邪灵,鬼族认不出来,不会有所察觉,交给仙子后,仙子也并未认出,最后在进入天庭结界时虽被结界带去一半邪灵,但还是让他们混进去了。
混进去之后他们可以是无形的,只要不被发现,就可以一直祸害这些人,但他们的主要目的还是瀿漪。
瀿漪不常待在水之宫里,这又给了邪灵趁虚而入的准备。
这日瀿漪正在从大殿回水之宫的路上,邪灵找到了机会,从背后攻击了瀿漪,幸好有綦月匆匆赶来找他,不然这回他很难自救。
那些邪灵已经被除掉,但是那一击却伤及心肺,恢复起来不容易。
珏珠在净邪宫得到消息,马不停蹄地赶到水之宫看望瀿漪,他已经是卧床难起的状态了,綦月说,若是她再晚一点,可能会更加严重,邪灵对神仙的伤害越来越重了。
原来不只有他们在进步,邪灵也在不断强大。
瀿漪尚且还能说话:“玉儿,定要查清楚邪灵是怎么进来的,彻查天庭,不要放过任何一只邪灵。”
“阿兄你好好养伤,这些事都我来做,定不会放过任何一只邪灵。”珏珠带来了仙医,至少能让他不那么痛苦。
瀿漪不担心珏珠做不好,他就是怕念垚知道了会难受,所以又叮嘱:“不要让阿垚知晓,血垚宫外定要保持寻常的样子,不能让她起疑心,我怕她情绪不稳。”
珏珠答应他:“阿垚那边我会注意的。”
只要等他恢复了一半,念垚那边就能应付,但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定是不能让她知道,她一旦疯起来,去找邪灵之主对峙,一定会出事。
念垚坐在血垚宫的厨房前,这一坐就坐了好几日,本就无事,只是坐在这里让她心安,回想起过去,她看着颀晟和轩周一点点把厨房建好,种下薇香,颀晟又执意镶了几颗宝石,两人的杰作确实很不错。
算是她这寻常的宫殿中,最不寻常的一片风景,若故人还在,这番风景才会更加别致。
为了恢复那些记忆,她耗费了很多时间和力气,现在带来的却不是她想要的,她已经有两次发疯了,她有努力让自己稳定,但都无济于事,究竟是薇香带来的杀伐之气太重了,还是她本就如此?或许瀿漪当年抽取她的记忆,真的是对的。
她做不到控制情绪,这些记忆,她在考虑要不要重新封印,封印了对谁都好。
可是吧,她又舍不下这些美好的记忆,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若她日后又疯了,难道继续抽取记忆吗?
她想不通,所以她决定去找熝熠谈谈,他年长,说不定有什么高见,时隔几日,她又出来了,期间无人找她,一看就知道是瀿漪安排好的,只有瀿漪最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