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苏沅没有找话聊,静静地坐在那。
现在的她不是谢予淮的女朋友,她深知自己没有耍脾气的资格,信与不信说到底都不重要了,她与谢予淮过一天少一天。
到了槐圆,刘管家恭恭敬敬道:“先生,醒酒汤备好了。”
谢予淮沉默了一下,出声:“让王医生来一趟。”
苏沅一听,满肚子的火气蹭蹭往上冒,她满脑子全是刚刚桌上那些人轻蔑傲慢的神情,仿佛在提醒谢予淮要尽快搞定情人肚子里的孩子。
她抬起头,冷冷的笑了笑,字字有力道:“谢予淮,不需要医生。”
谢予淮漆黑的双眸染入冰火,撩起苏沅的下巴,眼瞳猛烈缩起。
他敛下眼底的黯然神伤,“苏沅,你有什么资格闹脾气?”
他的手倏然一甩,失去依靠的苏沅差点摔在地上。
刺骨的话语像冰雹一样砸下来。
“你在闹什么?我都没嫌弃你跟过周政,你有什么资本在我面前横。”
“上楼来。”
苏沅浑身的力气断裂开,卡在喉间的话语犹如深刺,堵得她心慌,喘不过气。
她靠着沙发,不停颤栗的指腹放在胸口顺气,慢慢掀起眼皮凝望天花板,眼前白刷刷的灯影形成一团迷雾,解不开逃不出。
十多分钟,等手不再那么颤抖,苏沅艰难地迈开步子,走向卧房。
站在门口,低头拧开门把的那瞬,一滴热泪顺着眼角滑出。
苏沅支起眼皮,擦去泪,缓了几分钟推开门。
谢予淮放下手中的吹风机,目光慑人,“过来。”
苏沅一步步走向他。
谢予淮拉住她的右臂,起身抱起苏沅,一个转身把人压在床上。
他含着怒气堵住苍白的唇,蛮横冲动得吮吸汲取。清晰的疼在拉扯中传开,苏沅脑海中迸射出最不想回忆的画面,她的身体不由抖了抖,开始拼命地捶打。
谢予淮桎梏住她胡乱推打的手腕,扣在头顶,他的唇顺着她的锁骨慢慢滑动,怀里的人哆嗦了下。
他含住那双微微发红的唇瓣,不断嘬舔,力度不似刚才那么大,绵绵细吻痴缠的落下。
苏沅眼眸微阔,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她的睫毛簌簌颤动,看清面前的人,不再反抗。
唇齿间的纠缠侵染身体的每一寸,口腔中尽是他的气息。
苏沅的意识混乱,被他压着的胃一瞬间缩紧,喉咙里随之泛起恶心感。
谢予淮的手在她腰间移动,很快不满足现状。
他摸索着拉链的位置,两次下来还是找不到,索性直接暴力撕裂。
破碎声在耳边划开。
苏沅吓得捂住胸口,双颊发红,颤声,“谢······予淮。”
“别说话。”
谢予淮抱着她的手臂收拢,再次吻上红软的唇,掌心抱紧她纤薄的背,牢牢的把人压倒。
被挤压的胃部翻江倒海,苏沅奋力推他,无法抑制的恶心让她快要崩溃,她干呕了声。
谢予淮终于停止,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眼中的欲念在听到呕吐声全然消退。
苏沅恼羞成怒地提起裂开口的裙子,堪堪遮住胸口,她跳下床,冲进卫生间,扶着马桶边,吐了几次什么也没吐出来。
等那股恶心劲压下去,苏沅扶着墙站起来,漱了漱口,走出浴室。
谢予淮坐在床边,发丝凌乱,黑色的衬衫少了一颗扣子,冷白的肌肤上残留着两道抓痕。
苏沅走过去坐下。
谢予淮扔来他的西装外套,冷眸带着探究,他抬起苏沅的下巴,紧锁她的视线,“苏沅,你不该解释解释吗?”
苏沅心中的薄凉浮漫出来,她昂头,褶皱的眉宇压垮最后一丝希望,急忿怨痛道:“谢董,那你觉得是谁的,你的吗?”
“我们可没上过床!”
谢予淮捏着她下颌的手凸起一条条青色的血管,阴冷的眉目迸发出冷血,“苏沅,你他妈在给我说一遍。”
“为什么不让医生来?”
“你在心虚什么?”
苏沅没回答他的问题,神色冷峻,怅然而笑,“谢董,当然不会是你的。”
谢予淮的指腹下滑,狠厉地掐住她细长的脖子。
苏沅像个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一动不动,双眼沉沉地看着他,唇色越发煞白,脸青一块白一块。
谢予淮死死地盯着她,想要撕开她伪装的表皮看透看穿她。
沉闷的嗓音压着怒火,谢予淮的眼角猩红,“苏沅,跟我倔强你能讨得什么好处,你记住,你不再是六年前那个苏沅,我不可能像六年前那样无条件宠着你,你跟在我身边是赎你犯下的罪。”
“我······知······”
谢予淮看不得她这副样子,把人甩在床上。
苏沅瘫软地趴伏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吸气,身子蜷缩着,柔弱的身体颤颤悠悠。
谢予淮注视她脖子上被指甲掐出的印迹,右边这块似乎磨破了皮,刺眼的鲜红往外渗。
他阴沉沉地转过脸,心间难耐地翻腾着。
“滚。”
苏沅无力地撑起身体,用外套遮住自己,两只手压着裙口,仓皇跑下床。可是她的腿没什么力气,只能缓缓走向衣柜。
翻出睡裙套在自己身上,背对着谢予淮的她,像一片破碎的树叶,飘飘荡荡,那些强忍着的情绪击溃心房。
“苏沅,你在心虚什么?”
“我没有心虚。”苏沅抬手抹掉眼泪。
谢予淮走过去,单手抓住她的手臂,强行把人转过身,看到她脸上未干的泪痕,他的心脏涩涩疼缩,软了声,“你哭什么?你不是很厉害吗?”
苏沅对上他的眼睛,“你管我哭什么,谢予淮,就算你包养了我,我的心思也只是我一个人的。”
谢予淮压去满腔的怒色,沉声问:“为什么不让医生来检查?”
苏沅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讨厌自己还是会陷入谢予淮钩织的温柔,明明知道不可能有结果,她干嘛那么计较谢予淮信不信她呢!
信与不信有什么意义?
可是她还是没法不在乎他不信。
她的胸口疼得难受。
谢予淮看向她抖动的手臂,声音放缓很多,“弄疼你了?”
苏沅甩开他的手,脸上的泪水哗哗往下流,她哽咽反问:“为什么要让医生来?”
谢予淮的眉一凛。
苏沅倒退两步,与他彻底拉开距离,她的眼眶通红,眼神黯然无光,“我没怀孕,为什么要让医生来!”
谢予淮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
“谢董既然看我烦,我现在就滚。”
“站住。”
苏沅阖眸,任由泪水打湿脸庞,“我睡客房。”
门嘭一声关上,谢予淮捞起桌边的瓷器,猛力砸向灰色的地板。
噼里啪啦的碎音依然无法缓轻内心涌动的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