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谢予淮没再回公司,没多久,李智带来电脑和不少文件。
苏沅的戏份于五月九号杀青,距离谢予淮的婚期只剩一天。
岑雪今天开车来接苏沅和白苏。
这几日下了戏,无论多晚,谢予淮都会亲自来接苏沅,如果是早戏,他一定送她去片场。
岑雪打转方向盘,“我定了桌,庆祝沅沅杀青。”
白苏:“咱们去哪啊?”
岑雪打转方向盘,“建国门大街。”
白苏:“我今天要多吃点,好饿。”
苏沅:“小馋猫。”
岑雪:“我最近也在减肥,我的省给你吃。”
“那可不行,你们俩都得给我吃。”白苏瞪了眼前面的两人,“你俩再减还有人样不?马上一阵风给你俩吹跑了。”
苏沅笑道:“咱们苏苏,现在老厉害了。”
岑雪挑眉,“怼人的功夫老绝了。“
白苏双臂抱在胸前,“哎呀,我就当你们表扬我了。”
苏沅:“当然是赞扬。”
岑雪:“我们这是褒义词。”
车子驶入东三环中路辅路,在景恒街转弯,穿过银泰中心,最终停在新荣记。
后座的白苏凝眉,“那是不是顾州知?”
岑雪抬眼望去,“还真是那狗东西。”
苏沅建议,“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吃?”
白苏觉得非常有必要,“雪儿,走,换地方。”
岑雪了然,抿唇而笑,“哎呀,是谁有两个这么贴心的闺蜜呢?”
苏沅语调轻松,“当然是雪儿啦。”
白苏虎视眈眈地望着正看向此处的顾州知,“他怎么在这?”
岑雪调转车头,“实不相瞒,回国后的每天都能碰到他,制片人那,投资商那,广告赞助商那,跟个幽灵一样。”
白苏防备道:“他想干嘛?”
“懒得管。”
白苏神情稍顿,问:“雪儿,那你会考虑跟他复合吗?”
岑雪脸上的笑恍然消退。
苏沅:“不用顾忌那么多。”
岑雪眼眸微阖,敛了敛神,“理智上和心理上来说不该复合,情感上来说,说不准。”
她放低车速,唇边勾起讽刺的笑,“感情真是个荒唐难测的东西,说实话,如果当初我没走,也许在日后那些琐碎的相处里能将这份感情冲淡。可是在国外的这几年,我没有遇到能和他相比的人,没能在一起对我来说也成了梦一场。”
苏沅提了提嘴角,“你怎么选择,我们都支持你。”
“都是之后的事了,以后再说,我还没有开启感情的勇气。”岑雪轻扯唇瓣,眸含愧疚,“沅沅,这些年我总觉得对不起你,要不是我,你也不会遇到谢予淮。”
苏沅笑弧拉大,“雪儿,我从不后悔遇到谢予淮。”
也从不后悔爱上他。
缘分和感情远远超出人的认知和见解,人这一生,总有太多的遗憾和流失,也许冥冥之中,能遇见能相爱已是最好的回忆。
哪有不遗憾的呢?
世间一切,怎能事事如愿。
白苏打破悲情的氛围,“你俩给我打住,不许聊不开心的事。”
苏沅:“好,听你的。”
岑雪说:“我后天有个合同要签,等我签好,我就去海边找你俩。”
白苏叮嘱她,“那你可要快点。”
岑雪看向地图,“咱们去王府半岛吧?”
白苏:“哪都行,能吃就行。”
岑雪:“带着两位大美女,那可不能随便挑。”
白苏:“要不是某位,好吃的都进肚了。”
岑雪附和,“怪他。”
三人光顾着看前面的路,丝毫没想着看看后面的车。
顾州知一路跟到王府半岛酒店。
岑雪准备停车时,透过后视镜发现顾州知的车,她喟叹了声,先将车停靠在边。
“等我会。”
苏沅跟着她的视线探去,“好。”
白苏:“好。”
岑雪打开车门,径直走向后方的黑色宾利。
顾州知慢条斯理地摇下车窗,“这么巧?”
“顾州知,别在这装!”岑雪有点上火,“从银泰跟到这,你铁胃,这一路吃不下你。”
经过这几天的摸索和追求,顾州知认为追妻不能要脸。
被戳破后,他眼含深情,坦荡道:“想和你一块吃。”
岑雪哂笑:“姐跟你吃饭会难以下咽。”
“哥不跟你吃饭会食不下咽。”
岑雪皱紧眉头,她本身以为自己早已淡化了这段感情,这些天顾州知的出现完全打乱了她的生活节奏。
她烦闷一骂:“有病。”
“我给你挂号,赶紧去看病。”
说完,岑雪不再理会他,转身往回走,待看清几米远的人,她的心忽然慌了下。
前方黑色的轿车走下来的人是谢予淮,彼时,一同下车的还有两位老人和一位年轻的姑娘。
下车后,那姑娘亲昵地叫了声,“淮,我爸爸他们已经到了。”
谢予淮停下脚步,“嗯。”
坐在车里的苏沅低眸敛下奔涌而来的苦味。
岑雪疾步回到车里,系上安全带,“换个地方。”
苏沅强装镇定,“好,那咱们再换一个。”
白苏饿得两眼冒金花,愤愤道:“我饿得都能吃下谢予淮和顾州知。”
后方的顾州知胸腔一震,立刻拍下眼前看到的场面,他还没打开微信,前方的车子已经扬尘而去。
顾州知没敢再追,他找到谢予淮的微信,发送照片。
【兄弟,苏沅在车里。】
刚到包间的谢予淮收到顾州知的微信,看到图片时,他的心陡然一沉。
两家所有长辈皆在,他没法踏出包房。
谢予淮编辑信息,【跟着她,有什么即刻告诉我。】
谢明辉低声警告谢予淮,“长辈都在,手机收起来。”
二十分钟后,谢予淮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声。
顾州知:【没跟上。】
谢明辉轻咳了两声,“予淮,快给你岳父添酒。”
谢予淮倾身拿起桌上的酒,一步步走向何谴,添好酒,他回到自己那,向一众长辈们颔首,“抱歉,我需要出去回个电话。”
谢明辉不满,“什么事能有家宴重要?”
谢老爷子瞅了眼谢明辉,拦下他的话,眼神示意谢予淮去忙,“要不是棘手的事,他会打电话吗?”
何谴含笑晏晏,“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拘束。”
谢老爷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谢予淮出门,直接拨通苏沅的电话,无人接听。
他心急如焚地挂断,速即拨打顾州知的电话,依然无人接听。
而后,他重新拨通苏沅的手机号。
只不过响了两声,传来冰冷机械声。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