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雍王落网,文帝威望在朝中更上一层楼,凌不疑正好也腾出手来。
造纸、印刷技术终于被文帝首肯面世。
世家们都炸开了锅。有人恨之、有人狂喜、有人露出炙热的目光,肖想从中分得一杯羹……
民间也是沸反盈天,无数寒门学子畅想日后能够读书万卷。
世家显然胳膊拧不过大腿,不过还是有那不怕死的往刀上撞。
前有官员奏对,指责文帝与民争利,希望文帝将造纸技术与印刷技术归于民间,不要官营。
后有凌益屡屡找上凌不疑,希望好儿子可以抬抬手,让他从中好好捞一笔。
奏对官员被文帝一顿贬斥,凌益成功找上凌不疑时,他正在杏花别院,与他绝婚的霍君华看见他当场就发了疯。
“凌益!你负了我!”歇斯底里,全无刚才对着凌不疑喊阿狸时慈爱温柔的样子。
凌不疑旁观母亲就要将凌益活活掐死。心里为母亲助威,恨不得凌益早死,却还是不愿母亲背负丑闻,于是在凌益就剩下一口气,奄奄一息之时,将恨意凌冽的妇人温柔的拉开,冷冷地将凌益驱赶出去,之后安抚疯狂的妇人。
面对霍君华送到嘴边的杏仁糕,他推拒不了,也不想推拒,他母亲委实受苦多年。
吃过之后,他恐怕要高烧不退,浑身起疹了,不过也没事,躲过几日,不出门就好了。
他心里寒凉,阿狸……
在这个世上,只有他与母亲还记得……
朝堂上针对纸张问世如何应对,暂且不表,只说,京中又有一桩新鲜事。
何将军登楼氏府邸,希望楼垚与何昭君能够再续婚约。
针对这事,却是没有砸出多大水花,比起文道昌隆一事,不过是两家重修旧好罢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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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也是鸡飞狗跳,少商本月第十七次与萧元漪发生冲突。
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萧元漪单方面生气,少商经过生活洗(毒)礼(打),情绪一向稳定。
这一次是因为萧元漪在家中也奉行军营那套,讲究军令如山,少商没惯着她这毛病,于是,萧元漪抓狂了。
程始夹在中间,弱小可怜又无助,只能看着母女俩斗法。
少商只静坐在一旁,语气没有起伏。“阿母不在时,我日日食不果腹,程家的书案我从来没资格碰,如今阿母回来了,我还是食不果腹,阿母回来也没有改善我生活。”
那么,你回来干嘛?
“你这是埋怨我?”萧元漪手拿戒尺,胸口不住起伏。
“我并无这种情绪。血缘实在奇妙。有些人没有血缘关系,也可以亲如一家,有些人即便血浓于水,也是亲缘浅薄,实在无需强求。”
这番话让萧元漪心中火气宛如被凉水泼灭,她隐隐明白了什么……
“你是这样想的?”她喉咙干涩。
“阿母,于公,你是英雄,我敬佩你于沙场征战,这天下有几个女娘如阿母一般不畏刀剑,?于私,阿母,你是阿兄们的好阿母,对于我而已,也只是阿母而已。过去没有你的庇护,我也长大了,如野草一般,野蛮生长。你不曾将我移入花园精心呵护,就不能怨怪我枝桠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