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郑南衣是最早动刑的。
被作为杀鸡儆猴的鸡,她自然是要受种种刑罚,云为衫尚且因为要找到云雀死因不肯死,更不用说上官浅。
她没有想到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本以为凭着自己的美貌只会无往不利,结果却硬生生一个照面就被押进了地牢。
她不敢轻易暴露武功,可是又不能束手就擒,当时在一把刀直直向她砍来时终于出于本能还手了。
如今只能先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她还没有看见点竹死,她怎么肯这么死在宫门地牢里。
所以在云为衫还在犹疑的时候,她对着一旁负责审讯的金复喊道:“我有话说,我是孤山派遗孤。”
也是因为防着她们串供,所以是分开提审的,为了杀鸡儆猴,郑南衣虽然昏迷着,也被喂了药放在刑架上。
金复听到这话一惊,他走上前扒下她的头发,果然看见她脖子上的印记。
得,先别审了,当年的苦主现在要是搞死了真就是笑话了。
他赶紧回去禀报给了云裳。
宫尚角早就交权给了云裳,在宫门,云裳就等同于他。
“夫人,若是那上官浅真是孤山派遗孤,是不是要把人放出来?”
放出来?
她怎么觉得,上官浅嫌疑更大了。
“你把人带过来。”见过再说,合心意她活,不合心意,死。
上官浅一身狼狈来到角宫,这里的一切布景都与宫尚角江湖上传言冷肃高傲无情狠辣的传言不一样。
入门就是一棵巨木,巨大的树冠笼罩院子一角,下面小桥流水,岸芷汀兰。
郁郁葱葱的植物将庭院充盈的格外富有生命气息,冷硬的布局被植物柔化。
围绕着巨木下铺设地板,又有青庐,青绿帷幔随风飘拂,屋檐角上挂着的檐铃十分精致,长长垂下,被风吹的玲玲作响。
有三五成群的侍女嬉笑着路过。
脸上无忧无虑。
一路过去,到了树下。
她见到了传闻中的角宫夫人,那位宗室女,云裳。
“上官浅。”柔和的声音如春日的风。
上官浅看着眼前的人,心里有些松懈。这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闺闺女子,她们一向是同情心泛滥又毫无见识,好骗的很。
听闻宫尚角爱妻如命,不提每次出门在外为爱妻购置的种种豪奢之物,为了夫人几次与宫鸿羽起冲突,若是能够讨得她的欢心,就算宫尚角疑心她,她也不会轻易死了吧?
她想到当时拦下宫子羽的侍女还有那些近卫,宫尚角显然是与传闻一样对夫人十分信任。
“姐姐应该就是宫二先生的夫人了吧?果然生的貌美,如今一见,妹妹只觉十分亲切。”先套近乎。
“你还挺会说话,不过,就算你说的再好听,没个合理的解释,你也别想活着走出角宫。”
上官浅这才发现身后少年的出现。
她转身,就看见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眼神阴郁,勾着一种莫名疯癫的笑,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放在腰间的弯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