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老宅的人赶到时,萧爱国跟李光棍已经被带走。
李婆子想起苏雪说的话,一切都是报应么?
她好好的大孙子竟然做出那样的事,老萧家这下彻底抬不起头了。
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娶了叶芙蓉。
接二连三的打击,把一生要强的李婆子给击垮了。
办公室里,白雨晴绘声绘色地描述昨晚的名场面。
“厂长,叶芙蓉果然够毒!镇上她肯定打了招呼,那两个人准没个好下场。”
果然,女人狠起来,手段都是你意想不到的。
“叶芙蓉能成功,离不开一个人的帮助。厂长您猜是谁?”白雨晴神神秘秘的说道。
“我跟她没接触,不清楚。”苏雪实话实说。
“那个人跟您还有过节。就是当初抢您救命钱的王知青王强。”白雨晴公布答案。
这倒是出乎苏雪的意外,
“王强?他盯的人?”
白雨晴一脸便秘相地摇摇头,
“不是。叶芙蓉让王强勾引萧爱国,后面故意撩拨让他难耐,迫不得已才去找的李光棍。”
苏雪有被恶心到,
“你的意思是说王强跟萧爱国也有那啥,然后……”
白雨晴点点头。
苏雪瞬间想吐,原主知道他是个弯的吗?
难怪当初私奔途中她觉得哪里违和,那厮压根不喜欢原主,甚至还有点厌恶。
原剧情他把原主卖了也是有理由的。
拿了原主的钱,跟男人逍遥去,哪里会容得下原主。
也幸好他是弯的,不然早对原主下手,她的清白肯定不保。
虽然……但是……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此时的老村长也是满面愁容,唉声叹气。
好不容易村里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前段时间还放了电影,这让他们面子上很有光。
谁知道昨晚竟然闹出大丑事,红山大队的脸都丢尽了。
造孽啊,萧大根家一天天地不消停。
“村长叔,在叹啥气呢?”
老村长现在一有烦心事都习惯性绕罐头厂走几圈,只有看着罐头厂,他才能平息心中的躁意。
“是苏雪啊。我没事,散步走走。”
看到苏雪,村长又想起萧烈不是萧家的儿子,心里更烦躁了。
他不敢跟苏雪多接触,生怕苏雪说出她不属于红山大队,罐头厂也不再是红山大队的厂。
苏雪觉得这老头还挺倔的,有事儿习惯自己扛。
“叔,到厂里喝杯茶吧,有事儿跟您说。”
老村长这下子更不淡定了,终于要来了吗?
这段时间的好日子如同过眼云烟,红山大队终究是接不住这份富贵。
短短三秒,老村长仿佛老了三岁,背都驼了不少。
唉,该来的总会来……
“村长叔,入冬后农闲期间我想修路,就修咱村到镇上这段路。
路不好走,运货也麻烦。”
老村长一脸颓气,“哦,修路。”
几秒过后又激动站起来:
“啥?
修路?!”
苏雪点头。
老村长先是不可置信再次问道:“真修路?
而后又自言自语:
“修路好啊。
那条路破破烂烂,走两步都会崴进洞,下雨天全都是泥。
修路好,修路好,呵呵。”
苏雪愿意修路说明她不会离开红山大队,罐头厂也不会迁址。
“我是想着买材料的钱罐头厂出,人力大队出,您看咋样?”
“我看行,这是惠及整个大队的事。
到时候每家出一个劳动力,按10工分算。
还可以让小孩老人去捡石子。
这事你放心,我来安排。”
哎哟,十里八乡,就他们大队建水泥路,公社开会他又要露脸了。
苏雪就喜欢跟村长这样的人合作。
有大局观,愿意揽事,执行力杠杠滴。
“另外,我看咱大队好多小孩都没上学,整天在村里疯玩。
小孩还是要学点知识,起码不做睁眼瞎,能明辨是非。”
说起这事,又是老村长的一桩心病。
学校很多老师被下放,留在学校里的老师也不敢随便教学生。
知识青年都下乡了,家长更加坚定读书无用论。
离红山大队最近的学校是镇小学。
镇上人又看不起乡下泥腿子,矛盾多,孩子小,送过去没几天都闹着退学。
久而久之,大队里的人更加不送孩子去读书了。
“所以,村长叔,我想在咱村建个小学,就叫‘红山小学’,叔您担任小学校长。”
苏雪又一个大饼砸下来,老村长都被砸晕了。
得缓缓,得缓缓,老头子没做梦吧,苏雪刚刚说的是修路还是建小学来着?
“叔,关系还得您来跑,钱厂里出。”苏雪就喜欢这种用钱来解决问题的简单粗暴手段。
天!
两辈子为人,她苏雪终于体会到霸总的快乐了。
钞票过去,99%的烦恼都会有人给你解决,这种感觉她好爱……
老村长终于缓过劲儿来了,苏雪说的是修路跟建小学。
祖宗!
他萧德福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村子修路建小学,小学校长还是他。
这搁古代就是那什么山长也差不多了。
今晚他要悄悄去后山给祖宗烧点纸!
“你放心,你只管忙厂里的事,其他的我来跑。老头子没啥事干,最适合跑腿儿了。”
老头子乐得找不着北了,待会儿他要拉上大队支书一起去找公社书记开批条。
“叔,这是计划书跟经费预算,您看看有没有啥建议?”
苏雪将早已准备好的计划书递过去。
虽说她相信村长的为人,但涉及到钱财,还是公事公办的好。
村长接过来仔细看一遍,觉得没啥问题,甚至还想了很多他都没考虑到的应急措施。
“这两份计划书都很好,待会儿我就带着它去找公社书记。”
老头子迈着沉重的步伐踏入罐头厂,轻飘飘的脚步出罐头厂。
哎呀,他要当校长啦~
清水公社书记办公室。
黄书记脸色很不好,红山大队竟然闹出那么难看的事。
更生气的是附近几个公社书记还特意一大早打电话问候他。
他娘的,一群大老爷们嘴碎得跟婆娘似的。
“书记,红山大队的队长跟支书找您。”
秘书顶着压力敲门进去汇报道。
“我正想找他们!让他们滚进来!”
老村长知道他逃不过一顿批,早晚的事儿,他都看淡了,只要不影响他当校长就行。
大队支书:合着您拉我过来是当车夫跟分散炮火的呗。
都怪他年纪跟辈分小,但凡有一个超过老村长他也不至于委委屈屈。
“书记,对于我们大队闹出的笑话我做检讨。
是我治下不严,昨晚我就展开了深刻的自我批评。”
书记可不吃他这一套,该撒的火照样撒:
“你怎么选的人?
这个萧爱国还是个大队里的干部,公社的脸都丢尽了。”
这时候大队支书上来分散火力了,说道:
“他工作上没出过乱子,私生活方面主要是我们也没想到。”
谁他娘的能想到那么精神的一个小伙子竟然那么重口味。
搞得他一大把年纪都怀疑有人盯上他,拉屎都不敢往小树林里去了。
黄书记还想拍桌子,但又想想私生活确实难料。
最后还是拍了一下桌子,嗯,随便说点什么:
“以后干部的私生活,作风都要纳入考核!
你们做为大队的两把手,要把好关,做好下面的思想教育。”
老村长跟支书忙不迭点头应“是!是!是!”
脸都丢了,再骂也捡不回来,只能这样了。
见黄书记的气散得差不多了,老村长才掏出苏雪的计划书。
“书记,这件事给我们的警醒很大。
为了加强教育,我们大队决定建个小学,这是计划书,请您过目。”
“建小学?我看看。”书记听到这话,脸色好了很多,接过计划书。
仔仔细细看了几分钟,连连称赞:
“这计划书写的很好,很具体。
是苏雪那边写的吧?”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是苏雪写的,建学校的钱也是厂里出。
另外,苏雪还提出给大队修路,从红山村到镇上这段路都修。
这个是修路的计划书。”
老村长说着又掏出一份计划书。
黄书记眼睛一亮,修路可是大事,苏雪竟然舍得?
又是一份周全的计划书。
黄书记都好奇罐头厂究竟挣了多少钱?
罢了,无论是罐头厂,还是建小学,甚至修路,都是他的政绩。
苏雪能掏钱出来做这些事也算大义了。
附近几个公社为啥一大早打电话来落井下石?
还不是因为苏雪建了罐头厂,税收都交了不少,还给大队的人带来收入,那些人都酸着呢。
哼!哪个公社下面没点破事儿发生?
就那些人眼界低才爱挖苦人!
等红山小学建成,这些人更酸了。
没办法,谁让他命好,碰上公社下面有个能干的苏雪,躺着都有政绩送上门!
“我会交代李秘书给你办好批条的事。
但是,不允许影响地里的活儿!
另外,你们大队今年可不能再死皮赖脸地要救济粮了。”
别人要送政绩,黄书记也紧要着配合,就是该叮嘱的还是要叮嘱,粮食是大事。
老村长讪笑:
“您放心,今年我们追了肥,地里粮食比往年好,肯定不拖公社后腿。”
待到地里粮食收尽,看他翻身把歌儿唱!
让其他大队看看,今日你对我爱搭不理,明日我让你高攀不起!
回去的路上,老村长坐在自行车后面胡乱哼曲,唱得……贼难听。
“叔,要不换您来蹬?”
支书嫌弃村长的歌难听,打着商量道。
“嘿,年纪轻轻不勤加锻炼,以后咋享福?”
心里却想的是:我堂堂一个书院的山长,咋能蹬自行车呢?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叔,我都四十二了,也不年轻了。”
“你就是八十二我也是你叔。快蹬快蹬,还得回去考察校址嘞。”
大队支书:我竟无法反驳……
……
回到家里,萧烈欲言又止。
“你有事儿就说呗,扭扭捏捏可不像你。”
萧烈这几天都去县里查线索,一番打听下来,除了知道带走他娘尸体的女人叫傅文雪,其他的暂时没下文。
“我……要去执行任务了。”
昨夜陈老安排的人带着任务找到他,他跟张宏文一起执行“捕猎”任务。
苏雪早就做好萧烈随时离开回部队的心理准备,语气轻松地说道:
“那挺好的,你的伤早就好了,再不回去履行你的使命,我怕你团长位置不保。
对了,你要跟孩子们好好说,我怕他们习惯了你在家,突然的离别让他们伤心。”
“嗯。”
苏雪不习惯这样的气氛,找话聊道:
“有啥需要准备的不?给你备点吃的?”
说着起身往厨房去。
经过萧烈身边时被他一手拉住,
“你呢?会习惯我在家,会因为我的离开而伤心吗?”
执行任务的时间长度无法估算,他还没离开就已经开始想她了。
这个问题多少有点暧昧,她不喜欢。
“萧烈,你是个军人,你有你的使命,你有你的责任。
我有当军嫂的觉悟,坚决不会拖你后腿。
你全心全意投入工作去吧,家里有我你放心!”
放心吗?
他当然是放心她的!
但他想要的回答不是这个。
“媳妇儿,如果我这次能安然无恙地回来,给我一次机会,我们从头来过好不好?”
“你的任务很危险?”
是了,军人保家卫国,时刻做好牺牲的准备。
这个年代并不和平,军人不是只需要在部队每天训练就行了。
他们会参加大大小小的战争,大大小小的任务。
能力越强,任务越难!
她该怎样去回应这份感情?
喜欢他吗?
好像并不讨厌。
她其实也是习惯他在家,孩子、家务、做饭、烦恼都丢给他。
不可否认,她不想萧烈出事,如果她的回应让他看到希望,那她愿意回应。
“好啊!等你任务结束,我们重新开始。”
萧烈一个巧劲,把人带入怀抱,在耳边轻声地说:“等我回来!”
苏雪突然想起那句话:从前的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萧烈的工作性质决定了她们无法自由自在地恋爱。
想见一个人,或许得几个月,或许得几年,如果他不幸牺牲了,或许就是一辈子。
人的一生啊,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相见时的欢乐是短暂的,离别后的思念才是漫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