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把他当傻子了?
弄枪脸上的冷意更甚,他知道,若是不用刑,这位苏姑娘恐怕不会实话实说。
不过,这个便需要主上由定夺了。
弄枪凉凉扫了一眼苏娇:“苏姑娘,再会。”
说着,拿着信件,跳窗而走。
原本就在强装镇定的苏娇在弄枪离开后,彻底没有了力气。
她坐在地上,并没有因为暂时忽悠住了弄枪而有任何高兴的情绪。
阿妍写的那封信,到底还是被抢了。
苏娇很清楚,那人就是奔着这封信来的。
到底是哪里出现了纰漏,让人发现她有这封信的?
苏娇努力回想着,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是她!
是那个怀有身孕的贵夫人!
当时她弯腰捡起那手帕时露出那半截信封,便是被她看到了。
果然人不可貌相,那位夫人看着和善温柔,没想到竟是个蔫坏蔫坏的。
苏娇甩了甩发昏的头。
算了,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了,再想想该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境以及如何把消息传给季公子。
……
京州季氏
“启禀两位郎君,二郎君来了。”家奴站于廊前,恭敬向里面行礼说道。
里面沉默一会,随即是一道带有不屑的冷喝声:“告诉季昀,我们没空见他,让他滚。”
这个回答,让传话的家奴有些惊讶。
这两位郎君,之前不是对二郎君敬而远之么,怎么如今,竟又是这副态度了?
“……是。”家奴犹豫一会,最终还是去回话。
可还未往回走上几步,就看到了二郎君正往这边走来,当即就拦在了他的面前。
“二郎君,大郎君和五郎君如今正在里面商量要事,您现在去不方面。”
虽然二郎君轻易也是惹不得的,可没办法,谁让他是季氏大房的人呢,但他还是尽量委婉着语气说道。
一向以温润儒雅着称的季昀,此刻浑身散发着寒意,他扫了一眼拦路的家奴,冷淡道:“你拦不住我,我也不想伤你。”
家奴知晓季昀的意思,于是“啊”的一声,似乎真的被季昀打了,痛叫一声,趴在了地上,并很识趣地给季昀让出一条道。
季昀刚一进屋,就和准备出来的季氏大郎君季欢以及季氏五郎君季琦撞上了。
“喂,季昀,是不是之前我和大长兄给你脸了,你就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季琦一改往日对待季昀的恭敬,反而恢复了季昀初来季氏时的嚣张跋扈。
季昀没多话,干净利落地直接就往季琦身上狠狠一踹。
季琦没想到季昀一言不发就动脚,直接就被他踹倒在地。
他正欲起身与季昀争辩,眼眸一道寒光闪过。
长剑出鞘,季昀手中的剑直抵季琦咽喉。
“季昀,你做什么!你这是要残害手足么!”季欢似乎也被季昀的举动给吓到了,愣了好一会才回神过来,怒喝道。
季昀将目光挪到了季欢身上,声音微凉:“这话我倒是想问大郎君,是你们要做什么?”
听到这话,季欢眼睛划过些许心虚,但转瞬即逝,他态度依旧强硬,冷笑着反问:“那二郎君说说,我们做了什么,竟然让二郎君对自己的亲堂弟下手。”
“关于定宸王的流言,是大郎君一手策划吧?”季昀看着季欢,虽是疑问,但语气笃定,没等季欢否定,继续道:“你们做些什么,不关我的事,我也不想管。”
顿了顿,将目光放回了季琦身上,他眸色愈发冷漠,像被淬了冰,寒意甚重。
“可你们,不该把脏水泼在我身上。”
这段时日,他除了深查有关谢重的一切经历以及发挥自己在现代时的专业技能给自己和木木增添和谢重谈判的筹码,没有时间注意这两兄弟的事。
没想到他俩竟然借着他的名头传播关于谢重的流言。
不知道谢重有没有因为这事迁怒木木,也不知道木木的逃跑是不是有这件事有关。
如今整个大夏都在通缉木木,木木就算侥幸逃脱,也必是受尽苦楚。
想到这,季昀眼神一暗,他不能在这么等下去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就不瞒你了。季昀,我告诉你,你死定了。是我们做的又如何,如今在定宸王眼中,这罪魁祸首是你。”依旧被剑抵着喉咙的季琦实在忍不了了,直接摊牌,以为能吓到季昀:“以定宸王的狠辣手段,你以为你还能活多久。”
听着这话,季昀只觉更讽刺和可笑了。
如今季氏一族都在想着谢重登基后的退路。
可这长房,实在一言难尽。
难怪让这季氏彻底放弃了长房,长房这唯二的两位嫡子,当真就是一蠢货,半点脑子没长。
“季琦,季氏一族是陛下的母族,可亦是定宸王的眼中钉,他早便有了处置季氏的心,如今我开罪于定宸王,你以为,你们便会逃过一劫吗?”
“阿昀,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解释——”听着季昀的话,季欢可能真的意识到这事不似他想的那般简单,他顿时有些慌张。
季昀却是抬手,阻止了季欢接下来的话,“咣当”一声,是长剑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长兄方才说的对,你们毕竟是我堂兄弟,我不该残害手足。”
两人听这话,刚想松一口气,就听到季昀温和无害的声音凉凉地响起。
“我不动手,你们自己动手。”
季昀依旧一袭青衫,芝兰玉树,举手投足间,依旧是位清华贵雅的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