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我终于有属于自己的坐骑了,而且一有就是两个,哈哈哈!”我忍不住大笑起来,心中同时也暗暗下了一个决心!
“嗯。”这个小家伙明明只有十几岁,但那眼神却仿佛已经看透了人世间的爱恨情仇。段恨池背着手,凝视着眼前的我,心中不禁感慨万分。他的思绪渐渐飘回到了第一次相识在蒲家村外的那棵树上,他为猫,她为人,他知她,而她不知他,明明是他先与她相遇,为何到最后却还是被他抢先夺去了,这难道真的是命运的捉弄吗?如若当初我急着赶回冥府,是不是这一切还有转机...亦或许,有缘无份罢了。
——分割线——
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
可惜狂风吹落后,殷红片片点莓苔。
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
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也许,是时候该下定决心了!
与其在这里被孟婆的话摧残得我自怨自艾,不如做个了断!
我告别了小池,去了杭州城找三生石,远远瞧见了那粗糙的巨大石头,恍如回到了以前懵懵懂懂的我。然后又懵懵懂懂的在这里与痕情定终生,在金陵城喜结连理。
这里……已与往昔大不相同,多出了一棵奇异而雄伟的桃花树。令人惊奇的是,时值秋季,三生石上的桃花却依然盛开如初,宛如盛夏时节一般绚烂夺目。我还记得初次在金陵城中目睹桃花绽放之景时,正值炎炎夏日。如今,桃树枝头挂满了悬挂着红菱的灯笼,红菱翩翩起舞,如同舞动的精灵般,引动出一个个清晰可见的字迹。地面也不再是昔日那铺满花草绿叶的泥土,取而代之的是坚硬平整的水泥地,与飘落的桃花相互映衬。
我轻轻抚摸着三生石,脑海中不禁浮现起曾经同样抚摸过刻有“三生石”字样石头的画面。此地,依旧保持着原本的模样,然而人却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这里,曾经见证了我们的开始,但如今,或许也将成为我们的终结。从此刻起,幸福与我,就如那两条平行的地平线,永远无法相交。
痕,永别了。
在我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扬起颤抖的手,轻轻触摸着冰冷的三生石。突然间,一道微弱的红光闪过,月老拄着拐杖出现在眼前。他抚摸着自己那把白花花的胡子,脸上露出凝重的神情,问道:“你,真的已经想好了吗?”
我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坚定地回答道:“是的,我已经想好了。”
“立即生效,三日后你便可携你夫君来此确认,你们是合还是离。”月老抬起手中的拐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整个人便如烟雾般消散无踪。
而我则呆呆地望着月老消失的地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许久都无法回过神来。
“主人……”在我手中空间戒指中的洛忧和米修,似乎感应到了主人情绪的波动,纷纷发出声音,仿佛在告诉我:主人,不要害怕,我们一直都在你的身边。
我当然明白他们的担忧,但此时此刻,我却只能无力地靠在三生石上,缓缓滑坐在地。脑海中不断闪现着过去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的美好与痛苦、欢笑与泪水,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孟婆的声音也再次在脑海中响起,让我陷入更深的沉思之中。
你们前世的恩怨造就你们今生无法在一起,这本是错误的开始。
这本是错误的开始。
这本是错误的开始。
如想让他活下去,你应该远离他,
远离他
而不是去接近。
远离他
远离他
远离他
那声音如魔音灌耳般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我脑海中仅存的意识,我就这样毫无形象地瘫倒在三生石前,身体蜷缩着微微颤抖,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一般。对不起,我不能因为自己而让你再度陷入危险之中。我只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度过此生。
“主人!!”洛忧和米修担忧的声音再次传来。
——墨痕独白——
你,就这么想把我推开么?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何事?弄成了这般境地?不远处,我静静地站在三生石桥后的阴影处,眼神冰凉一片,死死地凝视着她那娇柔脆弱的身躯,似乎随时都会破碎。我拼命压抑着想冲过来紧紧抱住她的冲动,这样……或许于她,于我,都好,只要能在远远的守着她,便足矣。
——墨痕独白完——
…...
“夫,夫人,呼呼……不好了,呼呼……大事不好了!!!”
若浅漪此刻正织着小小的衣裳,打算在女儿衣服上绣一朵漂亮的百合花,见丫鬟小笔从门外进来,气喘吁吁的,大概是跑了很远的路吧。
“何事如此慌张?”若浅漪停下手中的活计,抬眼看着小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小笔深吸一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下呼吸,然后说道:“夫人,我去街上看见了墨府的侍卫,跟他唠嗑了两句,得知他们家老爷和夫人要和离了!而且,洛小娘子也不见了!”
若浅漪心中一惊,手上的针线活儿差点掉落在地。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与尘世隔绝,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但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却打破了她内心的宁静。
若浅漪皱起眉头,思考片刻后,立刻做出决定。她转头对小笔说道:“小笔,你留在这里照顾好我们的女儿。我要亲自去寻找汐汐的下落。”
小笔点点头,知道夫人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言。
若浅漪匆匆换上一身轻便的衣裳,迈出房门。门口早已有一匹骏马等待着她。她翻身上马,缰绳一勒,马蹄声响彻整个庭院,骏马疾驰而去。
她首先来到墨府,询问了墨府的门卫,说夫人不在府内。
接着,她又马不停蹄地赶往金陵城,希望能在那里找到一些线索。然而,无论是街头巷尾,还是各大府邸,都没有关于汐汐的消息。
若浅漪不甘心就此放弃,她继续追寻着线索,甚至前往了更远的阿格拉。一路上风餐露宿,日夜兼程,但始终没有发现我的踪迹。
这傻丫头,究竟能去哪里呢?若浅漪心中焦急万分。她几乎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却依然一无所获。难道真的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吗?
就在若浅漪找了许久最后停留在杭州的时候,一个她曾发誓不再相见的人终究还是出现了。时间,地点,竟有如当初初见时那般巧合,那时他坐着蝙蝠而来,她则傻呆呆地望着他,只不过那时他已婚配,她尚未出阁,而他是她的师父罢了。
若浅漪眼神痴呆呆地望着夜泽,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揪住衣角,面色略显苍白。
“娘子,跟我回家。”夜泽的眼神中满是深情与怜惜,伸出手似乎想要去触碰若浅漪,看着她瘦了许多,他扯动着唇角,心中满是心疼,恨不得此刻就将她关在府里好好呵护。
“你以为我们还有可能吗?”若浅漪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痛苦,随后又换上了一副倔强的神情,身子微微颤抖着。风吹过的每一处地方,都感觉冰凉刺骨,望着原以为不再有交集的人,却笑叹这世界如此之小,对了,都忘了他是半妖,不是真正的人。
早在相遇的那天,若浅漪就知道他是半妖了,至于他父母是谁,他丝毫没有告知于她。
“为什么?”夜泽眉头微蹙,嘴唇轻轻嚅动着,眼神中满是不甘。但还是默默的转身离去,没有再纠缠她。
“什么?”若浅漪那如弯月般的秀眉紧紧地皱了起来,绝美的容颜上满是惊愕与困惑交织的神情。她抬脚,急切地想要向前迈步,心里迫切地渴望能更清晰地听到夜泽所说的每一个字。然而,当看到夜泽转身离去的那道落寞而又决绝的背影时,她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攥紧,瞬间各种复杂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深知,他们之间的感情充满了阻碍和无奈。
夜泽挺拔的身躯忽然间就僵住了,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才意识到自己原本是来找她的,可为何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自己竟然会犹豫?会不知所措?夜泽缓缓地转身,目光中却只捕捉到了她那渐渐远去、逐渐模糊的背影。他的脸上瞬间被痛苦所笼罩,那原本明亮如星辰的眼眸此刻变得黯淡无光,满满的都是哀伤与落寞。那哀伤仿佛能溢出来一般,将他整个人都淹没其中。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她都始终没有转过身来看自己一眼。难道,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亦或许,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夜泽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而茫然,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焦点。他的身体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直直地向后倒去,嘴里喃喃地说着一些模糊不清的话语,那满脸的痛苦之色毫无掩饰地展露出来,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而若浅漪其实并没有真正地离去,在转过那个街角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离了。她再也支撑不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只能蜷缩着躲在夜泽看不到的角落里。她双手紧紧地捂住嘴巴,拼命地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然而泪水却如决堤的江水一般汹涌而出,怎么也止不住。那泪水仿佛是她心中所有的痛苦与无奈的宣泄,一滴一滴地滑落,打湿了她的衣襟。
“泽,你在干什么,快起来!”檀怜薇那急切的声音忽然在夜泽的身边响起。她看着泽那毫无生气、仿若心如死灰般的气色,心中一阵揪痛。若不是看到他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她真的会以为他已经昏过去了。这样的夜泽,让檀怜薇感觉如此陌生,他不再是那个曾经无比宠爱她的泽了。曾经的泽去哪儿了?檀怜薇的心中一阵剧痛,脸上满是惊愕与痛苦交织的神情,脚步踉跄地向后退着,她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吗?说好会永远等自己回来的泽,怎么就这样变了?怎么就真的真的不要薇儿了呢?
时间啊,真的能如此轻易地改变一个人的心吗?檀怜薇的眼神中满是迷茫与绝望,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仿佛随时都会掉落下来。
不!泽是我的!若浅漪,你凭什么!凭什么趁我不在,狠心的抢走泽!你明明知道他爱的是我,明明知道师徒不能相爱,明明知道我是那么地爱他……若浅漪,你凭什么!我不会让你抢走泽,不会让你抢走泽!泽是我的!生是我的,死也是我的!檀怜薇的脸上满是愤怒与不甘,双手紧紧地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那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檀怜薇那赤色的瞳孔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炽热而又疯狂,那是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与愤怒。
就在这时,三生石这三个字在若浅漪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这个念头让她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停止了哭泣。现在可不是软弱的时候,她真的不想看到汐汐和墨痕分开,因为他们若分开,估计自己连相信真情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忽然想起,记得汐汐好像说过,他们是在三生石认识的!若浅漪心中暗自思忖着,据我对她的了解,也许她此刻真的会在三生石那里!
....
“你们快看呐,瞧见了吗?竟有人躺在那三生石旁呢!”路人甲一脸惊奇地叫嚷着。
“有什么好看的呀,估计是被哪个男人无情抛弃了呗。”路人乙撇撇嘴,不屑地说道。
“啧啧啧,真是可惜了,你们瞧这身段倒是不错,不如带回家做我的妾室倒也挺好。”路人丙色眯眯地盯着,眼中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路上过往的行人听闻,皆忍不住停下脚步,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小家伙,分了也好,小池定会好好待你的。”只见段恨池静静地停驻在三生石上,满眼心疼地伸手轻轻抱起那一动不动蜷缩在一起的人儿,声音轻柔而又怜惜,“小家伙,跟我回去吧,回我们的冥界,好不好?小池在此发誓会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你,好不好?”说罢,他挥手召唤出地狱三头犬,而后飞身跃上,向着天空疾驰而去。
“那是什么鬼东西!竟然有三只头!简直要闪瞎我的眼了!”路人甲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
....
而停留在桥上的若浅漪,双脚仿若被定住了一般,再也迈不出下一步,就这么呆呆地俯视着桥下的三生石,那里空空如也,哪还有半个人影。
“请问,你可见过有位这么高,这么瘦的,长得极美的女子吗?”若浅漪急切地揽过路过的人,边说边用手比划着。
“好像见过,就睡在那里。”一位翩翩公子哥打扮的男子,摇着扇子,接着说道:“睡了很久,我们劝她她也一声不吭的,想上前去却好像有什么东西阻隔着一样。之后被一个漂亮的男子带走了。”两眼直直地盯着若浅漪,心中暗叹:美!
阻隔?若浅漪忙追问,“那个男子长什么样?”
“这……”男子陷入沉思,“他头发是红色的!喂喂,姑娘,我还没说完呢!跑什么呀!”
红色的头发……若浅漪脑海里的画面瞬间清晰起来,一棵参差不齐的大参树下,用绳子吊着绑着悬挂着一位翩翩俊俏的少年,血红的长发肆意地飘扬着,像极了跳动的火苗。
是断恨池没错了,他是唯一一个遇见过的长着红发的少年,记忆深刻。而如今她被段恨池带走了,并且很可能去了冥界。那一刻,若浅漪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身子晃了晃,险些站立不稳。她的双眼睁得极大,满是难以置信和惊愕,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嘴里喃喃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心中涌起无尽的懊悔与自责,为何自己没有早一点发现,为何没有能守护在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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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一声清脆悦耳的呻吟声悠悠传出,我悠悠地微微睁开双眼,引入眼帘的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四周跳跃的火焰诡谲地舞动着,将这方空间点亮。仅有的一张床孤零零地摆放在那里,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以及一面镜子,便再无其他多余的物件。
“小家伙,你醒了。”断恨池那低沉的声音悠悠传来。
我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回应。
“小家伙?”断恨池见我沉默不语,不禁面露疑惑之色。
“这是哪。”我目光缓缓扫向四周,出声询问道。
断恨池心里想着:这小家伙,看起来还有些迷糊呢,不过也是,刚到这陌生之地。他看着我,耐心地回答道:“这里是通往冥界的幽冥洞,本来是打算带你回冥界的,但是,除了死人,或是与冥界通婚的人之外,其他任何人神妖都严禁进入冥界,否则必然是九死一生。小家伙,不如,你嫁给我,如何?”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期盼和紧张,心中暗暗祈祷着我能答应。
“我乏了,”我轻轻地说道,“小池,我不值得,你还是另选他人吧,我不想你跟我一样。”
断恨池心里猛地一揪,有些失落,但还是强颜欢笑地想着:她还是拒绝了,不过没关系,我总会让她改变主意的。
“好吧,你且先休息,我去给你找些凡人的食物。”断恨池说完,缓缓走出了洞口,站在洞外望着那无尽的黑夜,心中暗自思忖着:你,还是不愿当我冥后么?
“等等。”我忽然出声喊道。
“嗯?”断恨池回头。
“小池,我想见浅浅,你能带她来见我吗?”我满怀期盼地看着他。
断恨池心里一喜,想着这或许是个机会,连忙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