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雅琪拿着大盆走到天井里,看到自己养大的猪被按在案桌待杀,猪那绝望的嚎叫声,让她的心里十分难受。
她对刘妈妈说道:“妈,那个猪是我亲手养大的,我不忍心看着它被杀。我接不了它的血,你们换个人去接吧,我不行了,我要去躲着点,等你们杀好了我再出来。”
刘雅琪说着就跑到自己睡觉的房间里躲起来了,看不见杀猪的场面,她的心里才好受一点,等他们把猪杀好了,她才出来帮忙。
刘雅琪出来的时候,猪已经杀好准备刮毛了,只要不让她看到杀猪的场面,她的理智就回来了。她赶紧到锅里打来了开水,帮忙烫猪。
这时刘妈妈在旁边叫道:“雅琪,猪让你哥哥他们收拾就行了,你到菜地里去拿些菜回来,今天晚上家里有十来桌人吃饭呢,你各种菜都要多拿一些回来,知道了吗?”
刘雅琪说:“知道了,我这就去拿。”刘雅琪说着就背着篮子到菜地里去了。
刘雅琪家的菜地里随时都种满了各种应季蔬菜,她拿完一批,马上就会重新种上一拨,从来不让菜地闲着。这个季节,她家地里有窝笋,白萝卜,胡萝卜,姜,花菜,白菜,芹菜,茴香菜,大葱,芫荽,豌豆尖,蒜苗,还有云南特有青菜。
因为今天吃饭的人多,刘雅琪计划把窝笋做成两种吃法,一种是把它切成条状和木耳一起做成凉拌菜,另一种是把它切成滚刀和白萝卜一起煮排骨汤。所以窝笋她得多拿一些。
胡萝卜就用来做个配菜就行了,花菜和芹菜用来炒肉。蒜苗也要拿一些回去炒肉。
掐点豌豆尖回去煮猪血豆腐。葱姜和芫荽都要得着,再拿些青菜回去煮成素的,吃肉吃腻了就吃点素青菜来解解腻。
刘雅琪把菜拿好,背了两趟,才把这些菜都背回家里。
她家的地头上还种了一些山药,她家种的这种山药,是她们这个地方特有的品种,名叫钻地龙,故名思意,就知道这种山药长得特别长,它会一直往地的深处钻,所以挖的时候特别难挖,但特别好吃。因为山药好吃不好挖,所以那些山药她爸爸提前两天就已经把它挖好拿回家了。
刘雅琪将菜拿回到家里,她的姐姐和嫂子们就过来帮忙择菜洗菜,准备早饭,早上的这餐,只有她们自己家的人和过来帮忙杀猪的那几个人吃,但因为她家人多,也有三四桌人吃饭了。
吃过早饭后,她们一家人就接着准备晚饭,晚上是要请客的,因为要请客吃饭,不可能只吃猪肉。她家还另外杀了几个鸡,又去镇上买了鱼和牛羊肉等等。
等一家人把该煮的煮上,该卤的卤上,该酥的酥好,凉拌的拌好。把需要炒的菜,切好配好备用。
傍晚的时候,客人们就陆续来到了,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她们的炒菜是要等客人到了,才开始炒的,刘雅琪炒菜的手艺,可是在青屏县机关招待所上班的时候,跟大厨师学的。现在她家每次有客人吃饭的时候,都是由刘雅琪掌勺。
刘雅琪在厨房里忙碌着,她炒的菜色香味俱全,一时间,厨房里香气四溢。她熟练地翻炒着菜肴,她的嫂嫂和姐姐们帮忙把炒好的菜端到饭桌上摆好。让客人们边吃边上菜,终于,所有的菜都准备好了,刘雅琪和姐姐嫂嫂们一起端着最后一道菜走出厨房。
刘雅琪和姐姐嫂嫂们坐到饭桌前,开始享受这顿丰盛的晚餐。刘雅琪看着大家吃得津津有味,心中充满了满足感。
晚饭后,客人们陆续离开,刘雅琪和家人一起收拾残局。尽管忙碌了一天,但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生活虽然简单,但却充满了温暖和幸福。
因为她家的四个猪是关在一个圈里的,现在杀了一个,还剩下三个,刘爸爸说:“雅琪,要么趁着过年这几天猪价好,把圈里的那三个猪卖了吧?卖了我们轻轻松松的过个年,等过完年再重新去买几个小猪来养?”
刘雅琪说:“卖吧,反正我们养猪就是为了卖钱的。”
当天晚上,刘爸爸就把他家要卖大肥猪的消息放出去了,第二天,就有人来把那三头大猪买走了,卖猪的时候,刘雅琪在场,她知道那三头大猪一共卖了一千三百多块钱。但那笔钱都被她爸爸拿走了,没有落到她和妈妈的手里。
卖了大猪之后,刘家就开始忙着舂粑粑了,因为刘家兄弟姐妹多,这些粑粑做出来每一家都要给一些的,所以刘家父母准备了六十斤是香米,六十斤是糯米来舂粑粑。现在他们家一共有六个小家庭嘛,做的时候看着有很多,到时候一家也分不到多少。
舂粑粑的头天晚上,刘妈妈就把米泡好,凌晨的时候,就起来蒸米,把米蒸熟之后,就可以舂粑粑了,舂粑粑的时候,饭必须得是热的,舂好的粑粑必须在滚烫的情况下,把它揉好定形。舂粑粑的时候,还得要两到三个有力气的人负责踩碓。还要一个反应灵敏又不怕烫的人,坐在碓窝口负责驳动粑粑,让它受力均匀。
舂粑粑是个忙人的活,刘家除了还很小的那几个孩子之外,其余的人都上阵了。
刘妈妈负责在厨房里烧火蒸饭,刘雅琪的大侄子飞飞,负责从甑子里把热饭送到碓窝里。大哥刘俊宇负责揉舂好的粑粑,给粑粑定型。二哥刘俊凯负责在碓窝口驳粑粑。
三哥刘俊杰,大姐刘雅丽,刘雅琪他们几个负责踩碓。因为踩碓太累人了,几个嫂嫂和他们轮换着踩。
刘爸爸和刘雅婷,则是在负责带家里的那几个小孩子。
一家人忙活得热火朝天,空气中弥漫着米香味。
粑粑做好后,刘妈妈数了数,把它们平均分成六份,用从山上拿回来的绿松毛盖上,让它慢慢放凉。刘雅琪看着眼前香喷喷的粑粑,心里成就感十足。
舂完粑粑后,大姐刘雅丽就要忙着回她自己的家去了,刘爸爸说:“雅丽,你在家里陪我们过了年再回去不行吗?”
刘雅丽说:“爸爸,今年我就不在这边陪你们过了,这快过年了,我家里还一点准备都没有呢,我先回去了,等过段时间我,我再回来看你和妈妈。”
刘俊杰和刘雅婷看到大姐要走了,他们也跟着说:“爸爸,妈,我们家里也是还有一大堆事,我们也准备回去了,等过些日子,再回来看你们。”
刘家父母听了孩子们的话,也不好强留他们,就一人给了他们一些把粑粑和猪肉,
刘雅琪帮忙把姐姐和哥哥们送上车,看着车子远去,她心中有些失落。回到家后,刘雅琪发现妈妈正在偷偷抹眼泪,她上前安慰道:“妈,别难过了,我姐姐和哥哥他们只是回去忙他们自己的事了,等过些日子他们还会回来看你的。”
刘妈妈点点头,抱住刘雅琪说:“好孩子,咱们也得开始忙活自家的事儿了。对了,过几天就是除夕了,咱们也得把家里好好的打扫一下,迎接新的一年。”
刘雅琪笑着说:“好嘞,妈,我这就去打水。”
于是,母女俩开始忙碌起来,扫地、擦窗户、洗衣服洗被子……家里渐渐变得整洁干净。虽然有些辛苦,但刘雅琪的心里充满了对新年的期待。
春节将至,刘家张灯结彩,一片喜庆。刘雅琪盼望着新年的到来,腊月二十八的那天,刘雅琪接到了赵云峰的来信,信中的每一句话,都饱含着他对她的思念。刘雅琪马上就给赵云峰写了回信,在信中告诉他,自己也很想念他,并嘱咐他要保重身体,在前方要注意安全。最后,她祝他兔年快乐!万事如意!
刘雅琪把信写好之后,马上就拿到邮政所发出去了。因为今天没有大年三十,明天,就是除夕了。
一九八七年的春节在响亮的鞭炮声中,轰轰烈烈的来到了,今年的春节,刘雅琪过得特别开心,她每天都和朋友们出去玩,虽然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会想念远在前线的赵云峰。
过完年之后,刘爸爸到牲畜市场去买了四头小猪来放在猪圈里,就到松坝去做他的魔芋豆腐卖去了。
买大猪的那笔钱他连提都不提,他临走前,刘雅琪和他提了一句:“爸爸,那几个猪是我自己养大的,卖猪的那些钱不是应该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