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之上的激战依旧如火如荼。
飞天夜叉眼见同伴已远遁天际,心中焦急更甚,竭力摆脱林清寒的紧追不舍,身形如同鬼魅般闪避着每一击,企图寻机转身,展翅高飞,逃离这危险的战场。
然而,林清寒岂会轻易放过它,每一拳都精准无误,力道沉重,不时便能从夜叉身上撕扯下一块血肉。
夜叉的逃遁之心愈发强烈,但林清寒却巧妙调动周遭空气,形成一股无形的吸力,将其生生拽回,紧接着,一记蕴含罡气的重拳轰然击穿了夜叉的膜翅。
这一击之下,夜叉的飞行能力大打折扣,几乎失去了平衡,只能拼尽全力拍打着翅膀,试图维持空中的姿态。
然而,风势愈猛,其翅膀上的裂痕也愈发扩大,如同被撕裂的布帛。
最终,在承受了林清寒一记势大力沉的窝心脚后,夜叉再也无力支撑,轰然坠落于地,激起一片泥尘飞溅。
但身为四境强者的夜叉,肉身坚韧异常,这一击虽猛,却并未给它带来致命伤,只是让它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它挣扎着想要起身,向海边逃去,眼中满是对生存的渴望。
这一切都被鑫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毫不犹豫地低吼出两道震耳欲聋的戒律之声。
首先,是“重”字诀,瞬间加重了夜叉所承受的重力,使得它的动作变得迟缓而笨重;紧接着,“定”字诀紧随其后,将夜叉牢牢地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这两道戒律虽然持续时间短暂,仅有三个呼吸之间,但对于林清寒而言,已经足够了。
她瞅准时机,身形如同离弦之箭般猛然下坠,双腿并拢,以千斤坠之势,携带着意境宗师级别的恐怖力量与罡气护体,狠狠地砸在了夜叉的身上。
那一刻,天地仿佛都为之震颤,夜叉的血肉与骨骼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瞬间崩碎,化作一地触目惊心的血渣。
过了许久,林清寒才缓缓从那个由战斗余波形成的地坑边缘爬起身来,她的脸上挂着几分疲惫。
环顾四周,只见鑫一人站立,她不禁好奇地问道:“我师弟呢?他去哪儿了?”
鑫轻轻点头,将项云突然消失,显然是开启了传送神通,前去追击鬼市幕后之人的情况,详细地向林清寒讲述了一遍。
林清寒听后,心中了然,知道项云定是凭借其敏锐的目力,发现了敌人逃亡的方向。
“项施主说,他们往海那边去了。”鑫伸手指向远方那片漆黑无垠的东海,夜色之下,海浪翻涌,显得更加神秘莫测。
林清寒深吸一口气,本欲提气追去,但刚提起的一口气却在半途中无力地泄了下去。
她深知,今晚这一战,她虽非主角,却也是最为忙碌、出力最多之人。
从北到西,她奔波于救援之路,沿途以一人之力,锤爆了数个三境巅峰的鬼怪,极大地减轻了两侧防线的压力,也正是因此,西北的两队人才未遭遇更为强大的对手。
随后,她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山顶,协助裴东来和李鱼斩杀铜僵,紧接着又紧急驰援重伤的雷萌萌,对抗那头凶猛的飞天夜叉,并在后续的追击中,亲手击坠了一头夜叉,虽有两头逃脱,但她已是竭尽全力。
此刻,她的体力与真气都已接近枯竭,望着那茫茫大海,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明白自己已无力再追。
她轻轻摇了摇头。
不久,李鱼和裴东来搀扶着受伤的雷萌萌,匆匆赶来。
得知了最新的情况后,三人面色凝重。
“项大哥怎么能独自去追呢?那可是两头四境的飞天夜叉啊!他怎么可能以一己之力对抗得了?”李鱼焦急万分,语气中满是对项云这种孤胆英雄行为的担忧与不解。
“但如果不追,我们可能就失去了唯一的线索。”鑫试图安抚李鱼的情绪,“而且项云他的实力深不可测,我相信他即便面对四境的敌人,也有能力全身而退。”
“很强?能有多强?”裴东来眉头紧锁,显然对鑫的评价持怀疑态度。
鑫见状,不再多言,而是转身指向鬼市周围那触目惊心的尸山血海,那是一片由无数鬼怪与修士的鲜血与残骸堆砌而成的恐怖景象。
他努了努嘴,又摊了摊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裴东来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林清寒,希望从她那里得到否定的答案:
“哈,不会吧?这一定是林师姐出手的杰作,怎么可能是项云干的?”
然而,林清寒却仿佛置身事外,只是静静地盘坐吐纳,恢复着因战斗而消耗殆尽的体力与真气,对裴东来的询问未置可否。
裴东来又将目光转向鑫,鑫则坚定地点了点头,确认道:
“没错,就是项云干的。他的剑法没有太多花哨,但又快又狠威力惊人,而他又用了新的神通。杀起这些鬼怪如同砍瓜切菜。”
得知真相后,裴东来心中的震撼难以言表。
他一向心高气傲,此刻却比自己被铜僵追着打还要难以接受:
“妈的,这家伙居然在比剑之后还保留了实力!真是……让人又气又佩服啊!”
……
而在这片漆黑无垠的海洋深处,项云的身形犹如幽灵般悄然出现在一艘巍峨壮观的四层木质船楼顶端。
这艘船不仅是一艘传统的帆船,还有四十余支巨大的船桨整齐排列,随着海浪的起伏缓缓摆动,为这艘巨舰增添了几分不可一世的威严。
船身上挂满了五彩斑斓的灯笼与彩旗,在夜色与波涛的映衬下,透露出几分神秘莫测的气息。
然而,甲板上却异常空旷,只余下海风呼啸与海浪拍击的声音。
项云经过连续多次的升级,身体素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五官的敏锐度更是超乎常人。
他站在船楼之上,仅凭敏锐的听觉,便隐约捕捉到从下方某个房间中传来的低语声。
那声音虽轻,他却听得格外清晰。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紧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