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子昀,昀,日光也,如何?”韩教授看着面前眼神清明的年轻人笑着说道。
“多谢韩教授,子昀,我很喜欢。”平平在心里默念几遍这个名字,有些喜悦,其实通常男子的表字应该是二十岁成年之后才会取得,但是现在平平已经考中了举人,直呼其名就不太好,确实需要有一个表字,而韩教授作为自己的师长,给自己取字更显重视。
“我记得你现在还没有婚娶是吗?”说起私人的事情,韩教授也有了些想法。
“还未,之前学生一心科举,家里长辈也顺着小辈的意没有把这件事提上日程。”被师长提起这事,平平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那就是现在要提上日程了?”韩教授打趣道。
平平被说了个脸红,直点头默认。
“你之后如何打算,要参加明年的春闱吗?”
“学生自觉学识还不够,明年的春闱就不去参加了,还需继续钻研。”说起自己的不足,平平坦然的很,不觉得是自贬,人要认清自己的本事,审时度势,做出的决定才是上策。
“可。”韩教授对赵卫平的决定也认同,本来还以为对方年轻气盛,说不定还是想去试一试春闱,但是现在看来,赵卫平是个心里有数的,这样也好,不打无准备的仗。
心里倒是对赵卫平更加满意了,本来年纪轻轻能有如今的成就,一般人恐怕就张扬起来了,但是今日一见再聊了这么多,韩教授倒是知道为何对方能从一介农家子读出来了。
做事有目标,能看清自己的优劣势,肯下功夫在书上,心无旁骛,并且能抓住一切的能抓住的机会,性子还沉稳有度,就算一时风光也不飘,这么一看真的是个好女婿的人选。
对的,韩教授今天见赵卫平之前没有其他的心思,但是今日一见,首先外表就很是俊秀,在一众学子里只怕要拔得头筹,另外学识谈吐以及说话做事的风格都很的韩教授欢心。
这惜才的心一起,想把人巴拉到自家的想法就出来了,想起家中十五岁正在说亲的闺女,韩教授决定今天回去跟夫人商量商量,要是夫人也同意的话,到时候邀请赵卫平到家中做客,合适的话这门亲事韩教授是很乐意的。
赵卫平年纪轻轻已经是举人,加上外表俊秀,只怕会是不少人家抢着要的女婿,韩教授突然有了些危机感,今天回去还要派人打听一下赵家的情况。
光是人优秀,家中的情况不好的话,韩教授也是不会同意把女儿嫁过去的,他可太知道家中长辈的重要性了,遇到不明事理内里藏奸的,到时候有苦说不出。
世道对女子本就苛刻,以韩教授的家世,也不是不能给闺女找个更好的,但是他想闺女过得好,就要好好挑选,不能只看门第,赵卫平不说别的,至少人不近女色,前途光明,而且为人处世有礼有节,这已经是很好的人选了。
赵卫平也从刚刚韩教授话里听出来了点意思,但是对方没有明说,他自然不会主动去问,姻缘的事情天注定,有缘自会成。
今天跟韩教授聊了许多,平平回到家中想了想自己的情况,更加坚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平平自觉要想考中进士就要视察民情,关注官场的政策,另外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他们云州府地处大庆北部,学风不算浓厚,听韩教授说南方书院盛行,有名气的才子不知凡几,学风自然不是他们这里能比的,平平听完之后只觉得心神向往,一是想要走访更多的地方,了解更多的人情风貌,二是想要和更多才子交流探讨。
只有在不断地交流探讨,取他人之长补自己之短,才能蜕变,如果固守府城死读书,就算再给平平五年的时间,他也不敢保证自己可以有把握通过会试。
但是想到家里的安排,平平还是决定在外出游学之前先把人生大事定下来才是,要不然再拖下去爹娘那边也不好交代。
想好了之后的打算,平平有些漂浮的心也定了下来,表面上看平平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当时在云州府半夜醒来,他都还在确定自己确实是中了,不过是他自己的调节能力强,现在已经平复下来了。
至于之后的路,今天跟韩教授谈过之后,平平也知道该怎么做了,有了明确的目标,心里也没有了彷徨,只要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行就好,在这方面平平很擅长。
这边韩教授回到家里就急着找韩夫人说今天的事情。
“夫人,芙儿的婚事看的怎么样了?”韩教授坐在桌前看着正在看账本的妻子问道。
“正在看着呢,这种事情急不得,姑娘家一辈子的事情,我不得好好考察考察。”韩夫人抬眼看了丈夫一眼。
“怎么,看你这样子,是有什么事?”
“这不是今天我想到了一个好女婿的人选,想与夫人说道说道,你帮着看看。”韩教授摸着胡须笑吟吟道。
“哦?什么人物,说来听听。”韩夫人也是大家闺秀出身,跟韩教授夫妻之间算是琴瑟和谐,自然也想给闺女找个如意郎君,所以难免挑剔了一些。
现在韩夫人比较满意的有两家的公子,但是各有不足,所以正在纠结之中。
一家是韩教授好友柴通判家的小儿子,家世不错,就是学问上一般,到现在连秀才还没考中,而且是家中幼子,平日里难免娇惯,韩夫人怕女儿过去两小夫妻合不来,闺女吃亏。
另一家是韩夫人自己的子侄,还出是嫁过去不用担心婆媳关系,韩夫人的侄子资质也不错,就是 闺女自己不太愿意,说是只把侄子当成哥哥,但是韩夫人娘家嫂子很喜欢女儿,现在还在撮合。
“你知道今年咱们府学的学子有几人考中举人吗?”韩教授卖关子道。
“听说是三个人,不过具体是谁,我只知道有一个是严家的儿孙,其他两个倒是不知道,怎么你说的就是其中一个吗?”韩夫人饶有兴致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