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骚的男人……顾云珂在心中腹诽。
落下眸光,少女灵动的目光落在沈北枭探出右手的手腕上。
那里多了一串黑檀菩提佛珠,交叠缠带在男人的腕部,百颗珠子颗颗圆滑,仔细看能瞧见上面的经文。
将柔荑搭上沈北枭的手中,顾云珂借着他的力一脚踏上马车前板,新奇地问道:“几日未见,何时戴上佛珠串了?”
沈北枭握着她软乎乎的柔荑,掀开帘子让顾云珂进去坐在身侧的位置,“没见你这几日,我又去了趟大觉寺,无檎那和尚非要塞给我的,说是他诚心求来的,让我戴着上战场,庇佑一切顺遂。”
他的手骨节分明,微屈的指节看上去极有力量,稍微用力时手背的青筋脉络格外性感,如玉石瓷器的艺术品一般。
见她好奇,沈北枭把菩提佛珠摘下,放在她手心,指腹因常年练剑拉弓而生出的茧子,触碰到顾云珂的手背肌肤,微泛酥麻的痒意。
相比他那双具有性张力的手,少女的柔荑则是纤细修长,如凝脂软玉,捏着菩提佛珠打量了一番,莞尔一笑:“既然无檎师父让你戴着,你便戴着吧。不过,该不会是因为你把扳指给了我,才不得不再戴上其他吧?”
沈北枭单手撑着头,挑唇一笑:“给你的东西,我不会不舍得。倒是你,我送你的东西,又被丢到哪个角落去了?”
“我没丢。”顾云珂鼓了鼓双颊,伸手从衣襟锁骨处拉扯出一条红绳,上面挂着的正是沈北枭送给她的那枚血玉扳指。
自打认定了是他,她也逐渐把他放在心上了,按照男子样式打造的血玉扳指的尺寸太宽,戴上顾云珂的手指会松滑下去,便想了个法子让薇馨串上红绳,挂在脖颈上。
沈北枭一愣,俊脸上浮现起了不可思议的喜色。
她果然把他放在心上了。
手掌包裹着她的小手,沈北枭低头抵上顾云珂的眉心蹭了蹭:“好九儿。”
习惯了男人时不时亲昵的靠近,顾云珂倒不会再同先前那样容易退缩脸红,淡定的晃了晃手里的扳指吊坠,合情合理的抱怨道:“你从雪山挖来的玉石,冰冰凉凉的。不贴着皮肤一小会儿,就会变凉了回去,早晨醒来它挂在一边,偶尔还会将我冰醒。”
沈北枭垂眸,修长的指尖勾着扳指吊坠的底端往下拉了拉,应该是在比划吊坠垂下的位置是在哪儿。
深邃如黑曜的眼眸锁定在她的心口。
顾云珂已然及笄,近些年发育的比较好,那儿的绵软隔着布料看上去圆润自然。
古代人本就早熟,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好多都做娘亲了,她只不过才订了婚,还在同未婚夫“阿巴阿巴”玩过家家似的……
“冰到这儿了?”
沈北枭只是瞥了一眼便挪开视线,喉头上下滚动一番,眼底带着她不想看懂,又偏偏能看懂的情绪。
吊坠倒挂往下,最底端的血玉扳指,就嵌落在那儿两侧中间的软乎罅隙。
“那以后,我都帮你捂暖了,再放进去贴着那儿。”他抬眸看着她,浓眉长睫,漆黑的瞳孔快要把她思绪全给吸进去。
顾云珂恍惚了一下,拍开他的手,将扳指藏回领口之下。扳指还带着沈北枭手上的温度,摇摇欲坠滑落掉在中间,果真如他所说,暖了之后贴在那儿,一点也不冰了……
“登徒子。”
顾云珂回过神,骂他一句解解气。
而某个腹黑闷骚的登徒子,颀长的身子往后倚靠,慵懒的用手指绕上她肩侧挂落的发尾,一圈一圈轻轻缠着。
像是温存的绕指柔,他是霸道将领,而她则是英雄冢和温柔窟。
“九儿,待你九月九的生辰,想要什么生辰礼?”
沈北枭很是记挂此事,记着她生于九月九,是家中表兄弟妹中排行第九的小女娃。这是他陪她过的第一个生辰礼,必须要挂在心尖尖上。
想起此前种种在他这儿吃的瘪,想着日后相处中总要扳回几局。顾云珂眉眼弯弯,眼中透出几分狡黠灵动,手心按在软垫上,身体往他那边倾靠过去。
“生辰礼物啊,想要你。”
顾云珂展颜一笑,嘴角两侧出现不明显的小窝窝,衬的她愈发古灵精怪。
他的目光如炬,伸手搂着她的腰,掌心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她坐上去。今日的顾云珂,乖顺的像只猫儿,还真听话的坐了过去,用纤纤玉指挠了挠沈北枭凸起的喉结。
被他伸手按住阻止。
“你故意的?”沈北枭眼神温柔,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她的手心。
“嗯呢。”顾云珂知道他有分寸,不会在现在对她如何,便理所当然的开始去试探男人的底线,有些恃宠生娇了。
惊喜于她的亲近。
欣喜于她的坦诚。
沈北枭沉下气,微屈手指,用指缘刮了刮她的鼻尖,“莫要借此撩拨我,待到九月初九,到时候……是九儿的破瓜之年。”
顾云珂浑身绷紧,明明一开始是她占了上风才对,怎么现在又被反客为主了。
男人低头又在她耳畔说了句什么。
顾云珂双颊爆红。
沈北枭见她吃瘪,心满意足的将下巴抵在她的颈窝,薄唇落在顾云珂敏感的耳后,极有分寸的亲了一下就松开了她。
这下过后,顾云珂老实了,正襟危坐的缩在自己的位子上,掀开车帘看向外头。
马车摇摇晃晃,驶离了繁闹的城西商铺长街,恰好路过了最为热闹的乾坤楼。
哪怕是休沐日,楼内外依旧客盈满门。
“九儿,说正事。”沈北枭坐直,倒了杯凉茶递给顾云珂。
顾云珂的注意力还在外头,听到他叫自己,下意识的回头,手肘碰到了他凑过来的茶盏。幸好沈北枭还没松手,杯盏里的茶水只是荡出来了些许,滴在案桌上。
“无妨,我来处理。”沈北枭从袖口拿出一方帕子,擦了擦桌沿滴落的水珠。
一开始顾云珂还未发现什么端倪。
直到沈北枭故意抖了抖那帕子,反面那只绣了一半的熊瞎子,终于不着痕迹的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