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滚!”舒亦梦与帝辅昇异口同声道。
两人对视一眼。
舒亦梦察觉她有些崩贤妻人设,连忙找补。
“王爷,我谈生意时,六亲不认,不喜被打断。”
“巧了!本王亦是!”帝辅昇想不明白的问题,这会儿瞬间有答案。
舒亦梦那声‘让他滚!’才是真实情绪,什么为夫君买名声,只怕都是做给外人看的戏。
这时,门被打开,两人纷纷看向屏风位置。
“徐槐安,怎么是你?”萧清柏满是惊讶的声音,令舒亦孟坐稳身子。
她探着头,看向门口,满眼好奇藏不住。
徐槐安知不知道,孟伊蓁与沈南柯在隔壁偷欢?
一个长相俊朗的男子,满脸带着商人假笑,跟在萧清柏身后进来。
一脸恭敬,又满眼激动,跪在帝辅昇面前,“徐槐安拜见昇王!”
“免礼!”帝辅昇面无表情看着徐槐安。
心中有些疑惑。
他与徐槐安并无交集,对方为何急着见他?
“何事寻本王?”
徐槐安站起身,一脸激动看向帝辅昇。
“小的特意来投奔王爷,请王爷收留!”
“投奔本王作甚?”帝辅昇更是满头雾水:“边境战事都已结束。”
徐槐安没有回答,余光看见舒亦梦满是惊讶。
“沈夫人也在此?”
“你认得我?”舒亦梦很确定她未见过徐槐安,心中隐隐有个猜测。
莫不是徐槐安也是在瞻天石下得到机缘的人?
那可就热闹了!
“...有幸见过沈夫人一回。”徐槐安愣怔一下道:“您的风采让人记忆犹新。”
见对方开启商业互吹,舒亦梦同样拿出看家本领。
“徐公子谬赞!方才你迎着灯光走来,宛如画中人活了!”
“沈夫人还是这般会说......”徐槐安说到一半,察觉他失言,顿时收住剩下的话。
转过身。
十分熟络向帝辅昇讨水喝:“王爷,可否赏小的一杯茶,口有些渴了!”
“随意!”帝辅昇也察觉不对,余光一边看舒亦梦,一边看徐槐安。
萧清柏同样一头雾水,隐隐觉得徐槐安变化很大。
比小时候话多。
比小时候脸皮厚。
“槐安,听姨夫说,你半个月前回了趟老家?”
“嗯!”徐槐安放下茶杯,抬眸看向帝辅昇。
瞻天石预知的梦中,事关帝璟国的未来,单靠他一人,很难扭转局面。
若不能扭转城破国亡,血流成河的局面,他得此机缘又有何用?
“王爷,半个月前,我在瞻天石下得到机缘,知道今年冬天会发生雪灾,赶紧回去多买点儿粮食。”
“......”舒亦梦打个激灵,心中掀起波涛骇浪,满是惊讶看着徐槐安。
心中犹如万马奔腾。
操蛋人生!
短短两天,她身边就出现三个重生的。
都已经重生这么多了,为什么就不能多个她?
看出舒亦梦神情异常,帝辅昇心中更是一团迷雾。
“徐槐安,上一个诓骗本王的人,坟头草已经割过好几茬。”
“王爷,小的可以以命担保,绝不敢欺瞒你。”徐槐安神情激动。
舒亦梦端起茶杯,想起沈南柯的话,心中为帝辅昇的命运感到惋惜。
明明是皇子之尊,却愿意吃非人之苦,坚持十年为帝璟国守边疆,令人可敬。
这样的人,若能扭转早死的命运,能庇护更多百姓。
“王爷,他既然说,他得到机缘,您不如问问他,您的未来如何?”
帝辅昇若有所思,沉默片刻,看向徐槐安。
徐槐安满眼愧疚,看着帝辅昇好久才道:
“王爷,云瀚国野心勃勃,明年就会再生战乱。”
“哦!”帝辅昇一点不意外,云瀚国狼子野心,不会安分太久,也在他预料中。
“还有呢?”
“对不起!对不起!”徐槐安‘噗通’跪下,对着帝辅昇一个劲的磕头。
“王爷,都怪我太笨,让您为我挡毒箭而死......”
“哐当!”帝辅昇和萧清柏手中的杯子,同时被这句话惊得落了地。
舒亦梦惊讶,原来战神王爷听到他自己战死的消息,也会吓得拿不稳杯子。
“王爷莫慌,既然瞻天石降下预知机缘,徐公子又毫不保留告诉您。肯定是想您能逆天改命!”
徐槐安不停点头,眼泪顺着眼眶哗哗哗直流。
“王爷,小的宁死都不会再让您为我挡毒箭,帝璟国不能没有您......呜呜呜。”
看着徐槐安跪在地上,哭得像个委屈的孩子,舒亦梦内心久久不平静。
徐槐安用‘帝璟国不能没有您’,表示帝辅昇的战死,对帝璟国冲击很大。
事关国家存亡,与每个人的未来,息息相关。
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可别她努力一辈子,攒下一大堆家业,被敌国入侵的士兵给瓜分了!
瓜分家业不是最惨,最惨是被凌辱的女俘虏。
舒亦梦打个冷颤,抬眸看向哭的稀里哗啦的徐槐安,给他倒满一杯热茶。
一直等到徐槐安宣泄情绪后,舒亦梦递上热茶。
“徐公子,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谢谢,沈夫人!”徐槐安一吸鼻子,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
舒亦梦又给他添上一杯,提出引导性的问题。
“徐公子,你方才哭的那般伤心,瞻天石预知的梦里,咱们帝璟国命运如何?”
“守不住,根本守不住!”徐槐安想起血流成河的场景,又开始哭。
“沈夫人,您死后的第三年,云瀚国攻破璟瑞城,直接下令屠戮了整个皇城的人,呜呜呜……”
“…呃!”舒亦梦吞吞口水,心情更加复杂:“徐公子,我死于哪一年?”
“您死于五十二岁寿辰的第二日。”徐槐安吸吸鼻子:“沈大人说您走的很安详!”
“……”舒亦梦默了默,徐槐安的话与念生道长的话,不谋而合。
“沈南柯死于哪一年?”
徐槐安打个哭嗝,一边哭一边说:“云瀚国破城那日,我在外征集粮草。”
“等我回城时,血水混杂着雨水,染红整座城,沈大人的脑袋,就挂在城门口上,不停朝下淌血水。”
“我浑浑噩噩进城,满城都是浮尸,满城都是残骸,许多房屋被烧毁……凄惨的很,凄惨的很。”
“呜呜呜,沈夫人,你幸好死的早,没见那场景。纵是心性再强大的人,见到那一幕,都不想再活一次…呜呜呜……”
舒亦梦脸色苍白,徐槐安描绘的画面感,逐渐浮现在脑海中,浑身不寒而栗!
“一派胡言!”帝辅昇一拍桌子,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徐槐安。
“得了癔症,就让徐凌深给你请个太医看看!”
舒亦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