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亦梦轻轻转过身,顺着段汝妙的视线望去。
只见人群渐渐分开,一位穿着华服,气质非凡的少年,缓缓朝他们走来。
少年面容清俊,身形消瘦,脸色异常苍白,一副大病未愈的羸弱模样。
“拜见岘王!”舒亦梦一脸恭敬向岘王行礼。
“拜见岘王!”段儒言拉着妹妹,与无影一起行礼。
“咳咳,免礼!”岘王帝佑岘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两声,抬眸看着舒亦梦。
“沈夫人,听闻你与你夫君向王叔捐赠了三千两白银?”
“确有此事!”舒亦梦扬起职业微笑。
摸不清楚岘王提及此事的目的,她也不敢多言。
“沈夫人大义!”帝佑岘轻咳两声,挤出一抹笑,“本王想替帝璟国将士们谢谢你!”
舒亦梦愣住片刻,一脸受宠若惊道:“王爷客气了!”
“安排个雅间!”帝佑岘看向一旁的店小二,又轻咳两声道:“本王要请沈夫人吃饭。”
“使不得,使不得!”舒亦梦一脸惊恐拒绝,却被段汝妙使劲扯袖子。
她回眸,看看一脸羞涩的段汝妙,再看看苍白的帝佑岘,心中有个猜测。
莫非,帝佑岘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就是个陪客?
“儒言,咱们有多久未见了?”帝佑岘看向段儒言,又是一阵压抑不住的轻咳声。
段儒言还来不及开口,段汝妙便率先抢答,“二年零三个月!”
“对对!”段儒言连连点头,一脸恭敬且关切问道:“岘王殿下,您身体怎么样?”
“还是老毛病!”帝佑岘说着,又是一阵轻咳。
几人进入雅间,帝佑岘坐在上位,示意段儒言坐在他左侧,无影坐在他右侧。
帝佑岘看向无影,轻咳两声,客套道:“王叔,最近可好?”
“不太好!”无影一脸凝重道:“为军饷的事犯愁!”
帝佑岘:“......”
舒亦梦:“......”
天被无影聊死,雅间内瞬间陷入一片沉默中。
舒亦梦端起茶杯,余光看向满脸羞涩的段汝妙,心中不禁有些犯嘀咕。
这小丫头,莫不是个纸老虎?
方才看见岘王那一嗓子喊得可积极了,这会儿怎么像个被黏住嘴的鹌鹑?
莫不是看岘王是个咳嗽不停的病秧子,打消念头了?
“咳咳...”帝佑岘又是一阵轻咳声后,一脸愧疚看向段儒言。
“儒言,按理说,咱们自小交情好,本王应该邀你们去王府住,可...咳咳,本王这身子骨不争气。”
“不敢叨扰岘王!”段儒言一脸恭敬道:“我带舍妹住在客栈就好了!”
“咳咳咳……”帝佑岘又是一阵轻咳后,突然气喘起来,他掏出一个药瓶。
倒出一颗丹药服下。
呼吸逐渐平稳下来。
脸色比之前好不少。
段儒言愁眉不展,一脸关切的追问,“王爷,您来璟阳城养病,怎么还越养病越重?要不要换个大夫?”
“没用!”帝佑岘眼中闪过一丝苦笑,“太医说本王这病除不了根。”
雅间又陷入沉默,舒亦梦若有所思看向帝佑岘。
这个岘王费尽心思,安排这么一场巧遇,还邀请他们几人吃饭,意欲何为?
是真病了?
还是装病?
演给谁看?
或许,等她得空,去找那三个重生的套套话。
舒亦梦想的正入神,突然听见帝佑岘开口喊她。
“沈夫人,你这次回璟阳城可需本王相助?”
“多谢王爷好意!”舒亦梦扬起笑脸婉拒,“生意场上的小事怎敢劳烦王爷。”
“咳咳......”帝佑岘又是一阵轻咳,眼底闪过一丝落寞,“也是,本王这身子骨,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舒亦梦满眼无语,这又是要演哪出?
她低头专心干饭。
就是不接岘王的话茬,等到饭吃完,她抢着去结账。
店小二笑得一脸谄媚,“沈夫人,我们东家已经结过账了。”
舒亦梦一脸懵,她与品鲜楼做生意有三年多了,都没有见过品鲜楼的东家。
对方为何给她结账?
她沉默片刻,看向一脸懵的段家兄妹,“你们认识‘品鲜楼’的少东家?”
“不认识!”段儒言与段汝妙异口同声。
舒亦梦转身,看向还在轻咳的帝佑岘,试探性问道:“王爷,莫非您是?”
“如你所想!”帝佑岘刚说完又忍不住轻咳。
舒亦梦满眼不解,帝佑岘为何现在暴露他是‘品鲜楼’东家的事?
“咳咳......”帝佑岘一阵轻咳后脸涨得通红,“诸位,本王身子不适,先告辞!”
“恭送王爷!”舒亦梦与段家兄妹一脸恭敬,目送帝佑岘慢步离开。
她拉着段汝妙,前往‘品鲜楼’隔壁的福运客栈。
客栈掌柜见到她,亦是很热情打招呼,“沈夫人,你有许久未回璟阳城了吧?”
“冯掌柜记性真好!”舒亦梦笑眯眯与其寒暄,“要三间上房......”
“两间足矣!”段儒言打断舒亦梦的话,掏出银子递给愣住的冯掌柜,“要里外套间!”
冯掌柜愣住片刻,满脸迟疑拿出两把钥匙递给段儒言。
段儒言递给无影一间套房的钥匙。
无影没有接钥匙,“我奉命护你们安全,你们在哪儿,我就住在哪儿。”
段儒言又推了一枚钥匙给冯掌柜,“只要一间房。”
冯掌柜看向舒亦梦。
舒亦梦笑道:“我回沈家布坊住!”
“是老朽糊涂了!”冯掌柜长舒一口气,收起一枚钥匙,命小二带路。
几人刚坐下,小二就提着一壶茶进来。
舒亦梦起身,“不用给我倒,我马上就走。”
“别啊!”段汝妙抓住舒亦梦的手,“舒姐姐,我有话跟你说,你能不能陪我睡?”
“呃!”舒亦梦不假思索就拒绝,“妙妙,我不习惯与人一起睡。”
“你骗人!”段汝妙撅起嘴,“那你与沈南柯......”
“......”舒亦梦扶额,也不想跟屋内人解释,她尚未与沈南柯圆房的事。
“妙妙,我回沈家布坊还有事,你有话可以现在说!”
“舒姐姐,我......”段汝妙突然红了眼眶,情绪来的让舒亦梦摸不着头脑。
“妙妙,你别哭啊!”她连忙掏出帕子递过去,“到底为什么事难过?”
段汝妙哭得更厉害。
段儒言拉住无影他们离开。
段汝妙才开口,“舒姐姐,我也做不了岘王妃了...我庇佑不了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