昇王军围困隐月客栈七天,弹劾帝辅昇的奏折,快要将皇上的龙案摆满。
皇上压着不处理,弄得满朝文武心思各异。
帝辅昇好似没事人一样,天天晚上去钊郡王府。
找帝渊钊喝酒谈心。
帝渊钊不受其烦,跛着脚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辅昇,七天了,你已经拉着我喝了七天酒,我府中酒窖,都被你喝空了。”
帝辅昇神色如常,“钊哥,喝空了,你就派人去我新开的酒庄买。”
帝渊钊扶住腰,蹙眉看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堂弟,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打又打不过。
骂又骂不得。
论地位和品阶,他父王都要让着这个堂弟几分。
“辅昇,该说的,能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到底还想要我做什么?”
“钊哥,又明知故问。”帝辅昇挥手,召来下人。
“今日府中做的酱牛肉不错,再切两盘,本王要带走。对了,明日让后厨多做点儿,本王爱吃。”
帝渊钊踉跄一下,不敢置信看着帝辅昇。
前几日,只是来他府中喝酒,这几日就又吃又拿。
他再不妥协。
要搬空他的郡王府?
“辅昇,你想要我做的事,是条不归路。”
帝辅昇站起身,缓步走到帝渊钊跟前。
“钊哥,若非我幼时,你待我尚且不错,你觉得我会浪费时间在你这儿?”
“自从十九年前,王叔指证苏家父子通敌叛国后,你一直对王叔心存芥蒂,不对,应该用嗤之以鼻。”
“这说明,你不但知道苏家被冤枉的内情,你还不认同王叔所做的事。”
“钊哥,我要你上朝指证十九年前苏家另有冤情,也是给你一次活命机会。”
帝辅昇目光深邃而坚定,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直击帝渊钊灵魂深处,他脸色骤变。
紧抿双唇,沉默许久,抬起头。
红了眼眶。
“辅昇,我一旦站出来指证,会让洛王府和钊郡王府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都已经十九年过去了,苏家男眷早已死光了,沉冤昭雪也没有意义,不如就此尘封......”
“难怪姒姑姑鄙夷你,不愿意见你。”帝辅昇摇头,眼神黯淡。
“帝渊钊,本王对你也很失望。今日一别,再见是路人。”
说完,帝辅昇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迎面撞上府中下人,下人提着一个食盒,一脸无措。
“昇王殿下,您要的酱牛肉......”
“不要了!”帝辅昇满眼嘲讽,“本王怕吃多了,跟你家主子一样是非不分。”
这番话如同寒冰,字字锥心,刺得帝渊钊浑身哪儿都疼。
他蹲下身子,双手抱着头,望着帝辅昇那决绝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十九年前,他也曾是正直阳光少年郎,何时活成他也厌恶的人?
他不甘心。
不想成为死后,都让师妹鄙夷的人。
“辅昇,你等等我,我答应你。”
听到身后帝渊钊的话,帝辅昇当即又回头,“钊哥,你还是我年幼敬佩的钊哥。”
“少给我灌迷魂汤!”帝渊钊没好气,眼神复杂,“辅昇,为何一定要我站出来?”
帝辅昇坦诚相告,“我查到,王叔这些年一直暗中阻碍每个想为苏家翻案的人,手段狠厉到直接下杀手。”
“自从仓哥战死后,你就是王叔唯一的儿子。王叔再狠,不至于自己断子绝孙。”
“再则,钊哥这些年不与王叔同流合污,皇兄都看在眼底,是给你的一次机会。”
帝渊钊脸色大变,“辅昇,皇上也知道苏家当年有冤屈?”
帝辅昇答非所问道,“钊哥,七日,也是我与皇兄约定的最后一日,你没让我失望。”
次日早朝路上,满朝文武各个很震惊,有些压低声音咬耳朵。
“小心点儿,昇王殿下今日上朝了。”
“不止昇王,还有多年不上朝的钊郡王也来了。”
“看来今日有大事......”
看清局势的朝中官员,上朝时候,比过去显得都格外谨慎。
坐在龙椅上的皇上,看见钊郡王跛着脚来上朝,满脸惊讶。
“渊钊,你今日上朝,有何事要奏?”
“启禀皇上,微臣帝渊钊恳请重查十九年前,云麾将军苏尧泽父子叛国通敌一案。”
皇上猛地从龙椅上坐起来,满脸震怒看着帝渊钊,“渊钊,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帝渊钊愣住,满眼疑惑看向帝辅昇。
用眼神好似在追问,不是说皇上也知道苏家当年有冤屈?
帝辅昇突然出列,“启禀皇上,微臣帝辅昇恳请重查十九年前,云麾将军苏尧泽父子叛国通敌一案。”
看见帝辅昇出列,萧飞扬激动的破了音,“启禀皇上,微臣萧飞扬恳请重查十九年前,云麾将军苏尧泽父子叛国通敌一案。”
“启禀皇上,微臣徐凌深恳请重查十九年前,云麾将军苏尧泽父子叛国通敌一案。”
“启禀皇上,微臣孟承裕恳请重查十九年前,云麾将军苏尧泽父子叛国通敌一案。”
“启禀皇上,微臣郭恭铮恳请重查十九年前,云麾将军苏尧泽父子叛国通敌一案。”
“启禀皇上。微臣谷绍伦恳请重查十九年前,云麾将军苏尧泽父子叛国通敌一案。”
“......”
一时之间,大殿之内,许多朝臣纷纷跪拜,言辞恳切。
请求重审旧案。
气氛凝重而紧张。
忐忑不安的帝渊钊,很震惊看着帝辅昇。
夜夜找他喝酒的堂弟,到底做了什么?
竟让这么多朝臣,纷纷站出来支持,重查十九年前的冤案?
还有黑着脸的皇上,葫芦里卖什么药?
看着下方跪成一片的众臣,皇上眼底神情复杂,声音虽平静,却透露出不容质疑的威严。
“诸位爱卿,当年是朕的王叔,亲自站出来指证苏尧泽父子通敌叛国,且他提供的证据确凿。”
“朕不得不将苏家定罪,可惜朕尚未来得及下旨处置苏家家眷,苏家满门就遭受不幸。”
“事情已经过去多年,苏家后裔早已死绝,何以今日又提起苏家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