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舒亦梦神情不耐,回他的口吻,也不似之前那样温和,沈南柯心中有些慌。
才半个月不见,舒亦梦看他的眼神,怎么疏离的让他恐慌?
他勉强挤出一抹笑,瞬间放低姿态。
“梦儿,你不在家这些日子,我天天都在想你。”
沈南柯这个表情,还有这个口吻,舒亦梦非常熟悉。
这就是天底下犯了错男人,回家哄老婆的惯用的做法。
这狗东西,为了捆绑她做钱袋子,脸皮和礼义廉耻都没了。
她露出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
“沈南柯,你与孟伊蓁新婚燕尔,你说天天都在想我,你考虑过孟伊蓁感受?”
沈南柯僵住,上下打量舒亦梦一番,露出迷之自信。
“梦儿,你在吃醋?”
“你别恶心我!”舒亦梦满眼嫌弃,狠狠瞪沈南柯一眼。
天快黑了!
此时与沈南柯撕破脸,和离不能一步到位,今晚会很膈应。
不如,出去吃顿好的,明日回来谈和离。
“沈南柯,我在外奔波多日,你一会儿指责我,一会儿又说想我,全程怎么就没听你,问问我累不累,饿不饿?”
说完,舒亦梦趁着沈南柯发愣,当即骑着马,纵马离去。
看见舒亦梦离开,负责保护她的无影,也跟着骑马离开。
看见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沈南柯大脑一片恍惚。
冥冥中,他感觉他快要失去舒亦梦了。
“南旭,你大嫂不会离开我吧?”
沈南旭垂眸,翻个白眼,不想回答,转身去接待运粮的人。
接连在舒亦梦和沈南旭跟前,碰了一鼻子灰,沈南柯气得一挥衣袖,转身进院子里,迎面遇见袁秋梅。
袁秋梅探着头,朝外看,看见沈南旭身后的运粮人。
“南柯,亦梦回来了,怎么不见人呢?”
“走了!”沈南柯咬着牙,“匆匆忙忙,也不知道去哪儿?”
袁秋梅蹙眉,沉默片刻,突然问沈南柯,“南柯,是不是我们给她的自由太多了?”
沈南柯认真思考,“是不能再这样放纵她。”
“南柯,你与亦梦该尽快圆房,等她生下你的孩子,就不怕她不受掌控。”
“娘做的在理!”沈南柯眼眸一亮,他是该尽快与舒亦梦圆房,才不惧生出变故。
看见儿子对她的提议很赞同,袁秋梅顺势为娘家侄女争取。
“南柯,粮食生意简单,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不如让亦梦把这些生意交给春杏?等她明白这些事并非只有她一人能做时,以后就不敢这么放肆。”
这番话,正中沈南柯的下怀,“娘考虑的周祥,明日就安排。”
与此同时,舒亦梦带着无影从沈家离开,直奔萧家。
却在萧家待客厅,看见坐在上位的帝辅昇。
她愣住片刻,一脸恭敬,对帝辅昇行礼,“拜见王爷!”
“免礼!”帝辅昇抬眸看舒亦梦一眼,将萧家当做自家一样随意。
“其他人退下,本王有几句话与舒掌柜说。”
萧飞扬僵住,“王爷,孤男寡女,这不妥吧?”
帝辅昇瞥萧飞扬一眼,“萧将军不放心,可请萧夫人出来作陪。”
“......”萧飞扬僵住,“王爷,您是故意的,故意逼内人现身?”
“本王一连来了三日,萧夫人就病了三日。”
听见帝辅昇把话说的如此直白,萧飞扬满眼不自在。
看看舒亦梦,又看看帝辅昇,有些不知所措。
从两人对话,舒亦梦听出来了,帝辅昇醉翁之意不在酒,许是猜测到她娘身份。
“萧叔,无妨,王爷出身高贵,又是万民敬仰,不会对我做出失礼之事。”
萧飞扬满眼不放心离开,男人最懂男人。
帝辅昇看梦丫头的眼神,就好似山中饿狼,盯上自己要狩猎的猎物。
满满都是兴致。
他得尽快回去告诉师妹,让师妹做好防范。
看见萧飞扬离去的背影,舒亦梦端起茶杯,“王爷,我以茶代酒敬您!”
“哦?”帝辅昇端起茶杯,直视着舒亦梦坦然的眼神,等她继续说下去。
“感谢王爷出面,为苏家争取这次沉冤昭雪的机会。”
“是吗?”帝辅昇垂眸,看着杯子的茶水,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
“那似姑姑,为何一直躲着不肯见我?”
舒亦梦心间一震,表情失控到瞪大了双眸。
见此,帝辅昇嘴角笑意又大几分,“舒亦梦,你是想问,本王如何得知?”
面对帝辅昇深邃的双眸,舒亦梦慌得心乱如麻,将杯子的茶一饮而尽。
看出舒亦梦心虚,帝辅昇深邃的眼眸情绪复杂。
“沈南柯迎娶孟伊蓁那一日,萧夫人扔出去的飞刀是她最擅长的流星飞刀,认识她的人都知道。”
“只是,许多人没有联想到是戴着面具的萧夫人。而本王恰好看见,飞刀从你坐着的马车里飞出去的。”
“舒亦梦,本王为了让皇兄重申苏家旧案,背后所耗的资源和精力,不值得你们母女对本王坦诚相待?”
“值得!”舒亦梦话音刚落。
就被苏玖姒的声音掩盖,“不值得。”
听见苏玖姒的声音,舒亦梦满脸惊喜看过去。
苏玖姒戴着面具,脚步轻盈地走进屋子,顺手关上了门。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正脸。
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复杂情感,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帝辅昇。
帝辅昇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的眼神同样深邃而复杂。
四目相视许久,苏玖姒的情绪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上心头。
“王爷,我苏家满门忠烈,我父兄死守城门直至战死,死后还被你们帝家人扣上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我娘,我大嫂,我二嫂,我三嫂,以及我的侄儿侄女,以及苏家下人,总计二十三人,在天子脚下死于一场不可控的大火。”
“我被蒙上不白冤屈,关入孟家佛堂,诈死逃生,又被帝家女抢走夫君,只能独自带着女儿躲在深山之中。”
“我女儿本该是吏部尚书嫡长女,却沦为孤女,十二岁就开始承担养家糊口之责,好不容易置办下这么大家业,将夫君供出状元郎,最后又被帝家外孙女抢走夫君。”
“王爷,你们帝家人愧对我们苏家三代人,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感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