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苏清柏如此谦卑,老皇帝心中很满意,“苏爱卿,你的孝心和忠义,朕都看在眼里。苏家满门忠烈当得起这份封赏!”
看见皇上是真的要封赏,苏清柏满脸激动,试探性问道:“皇上,苏家祖训:苏家后辈,不食父母之禄,欲凭己之能为官封爵。”
“皇上,这次能为苏家平反,微臣的姑母及表妹有很大的功劳,可否将这份封赏给微臣表妹?”
听见这话,孟承裕当即瞪圆了眼睛,目光灼灼看着苏清柏,恨不得立刻上前问个清楚。
“你姑母?”老皇帝意味深长看一眼激动的不能自已的孟承裕,询问苏清柏,“苏玖姒没死?”
听见这话,本来神情复杂的众臣,纷纷看向脸色激动的孟承裕。
孟承裕满脸激动,又不敢放肆,只能直勾勾盯着苏清柏,差点儿要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看见孟承裕这副神情,苏清柏心中满是鄙夷,一脸恭敬道:“若非姑母机警,看透人性,早就死了!”
这话一出,在场的众臣又纷纷看向孟承裕,有人露出看戏的神情,有人露出鄙夷的神情。
孟承裕脸颊涨得通红,“不,不是这样的,我能护住她!能护住他们母女?”
“......”
老皇帝意味深长看孟承裕一眼,询问苏清柏:“你姑母现在何处?”
“京城舒宁别院!”苏清柏话音刚落,孟承裕恨不得早些退朝,立刻去见他心心念念的人。
看出孟承裕的心思,老皇帝憋着的气,好像突然都顺畅起来。
“苏爱卿,你表妹今年多大?”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百官,又伸长脖子,悄悄竖起耳朵。
“比臣小几个月。”苏清柏话音刚落。
谷绍伦满是诧异惊呼道,“那不就是孟大人的嫡长女?”
“表妹说她姓舒,不想与孟家沾上半分关系。”
“姓苏?”谷绍伦瞪圆了眼睛,一副惊掉下巴的模样,“只有入赘男人的孩子才随母姓。”
“谷大人理解错了。”苏清柏解释道:“下官说的“舒”是舒服的舒,苏家蒙冤后,孟大人娶了别人,姑母只能另想法子给表妹落了户籍,表妹说苏家有我传承,她就继续姓舒,余生求得舒服自在。”
“舒服的舒。”谷绍伦狠狠吞咽一口,看着孟承裕的眼神异常错愕,“你表妹莫不是前段时间献上制盐工艺的舒掌柜?”
“正是!”苏清柏说完,特意看向孟承裕。
孟承裕大为震惊,惊到脸上肌肉都在颤抖,不敢置信看着苏清柏。
谷绍伦看看萧飞扬,看看徐凌深,忍俊不禁,给孟承裕补上一刀。
“孟大人,本官没记错的话,你与郡主生的女儿用皇后懿旨,将舒掌柜贬妻为妾,还抢了她一手供出来的状元夫君?”
“啧啧啧,本官活到这个岁数,还没见过将嫡长女贬妻为妾,让继室生的次女取而代之。孟大人真让本官开了眼界。”
“哼!”萧飞扬极为配合的冷哼一声,满脸不屑看着孟承裕。
“孟承裕,你现在知道我为何选在你女儿出嫁当日带人揍你了吧?”
孟承裕面色惨白,嘴唇颤抖的说不出话。
他万万没想到,这么离谱的事,就发生在他身上,继室生的女儿,利用他皇后妹妹的权利,抢走了他嫡长女的夫君。
发生这样的事,难怪他的发妻苏玖姒不愿见他,他女儿也不认他。
宁愿姓舒,也不愿与他沾上半分关系。
他好后悔啊!
他就不应该放纵女儿孟伊蓁抢别人的夫君。
这样,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局面。
这一切,为何是他一个人吞下这些苦楚?
“皇上,微臣治家不严,请皇上责罚!”
“......”老皇帝深深看孟承裕一眼,转身看向被堵上嘴的帝孜洛。
一挥手。
无影连忙取出帝孜洛嘴里的杯子。
“王叔,可还要辅昇将你通敌的人证,物证一并呈上来对峙吗?”
帝孜洛抬眸,看着皇上眼底的复杂情绪,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再争辩。
再不认罪,皇上对他的惩罚只会更严重。
他犹如一只被斗败的公鸡,满脸沮丧,好似整个身体都被掏空。
“皇帝,通敌之事,乃我一人所为,还请皇上放过我的钊儿。”
老皇帝沉默不语,看向一旁的帝辅昇,“辅昇,你什么建议?”
帝辅昇沉着脸,“二十年间,帝璟国死在战场上的将士们,他们的血足矣染满整座璟瑞城。挑起这场战事的人,万死难辞其咎。”
“但帝渊仓、帝渊钊又确实忠君爱国,一个为守国门战死沙场,一个为守国门终身残疾,臣弟建议皇兄酌情处理。既不放过恶人,也不让忠君爱国者寒心。”
帝辅昇这番话说完,朝堂上众人皆是沉默,没有人站出来反对。
老皇帝沉默,帝孜洛是他嫡亲的王叔,诛连三族,肯定不行。
“传朕旨意,洛王帝孜洛,勾结外敌,陷害忠良,罪大恶极。其行天理难容,国法难恕。
今将帝孜洛及其子女贬为庶民,剥夺‘帝姓,帝孜洛凌迟处死,以正国法。
没收帝孜洛及其子女名下所有资产,充入国库。
帝孜洛其子女向下数十代人,不得考取功名,不得在朝为官。望众臣引以为戒,恪守臣道,忠君爱国,勿蹈覆辙。”
“皇上圣明!”满朝文武百官纷纷规定,孟承裕心中长舒一口气。
“传朕旨意,苏家世代忠良,为朕之江山社稷立下汗马功劳。苏清柏,秉持忠正之心,为苏家冤案奔走,其志可嘉,其行可颂。特封苏清柏为镇国公,以彰其功。”
“传朕旨意,苏清柏表妹舒氏,聪慧果敢,为苏家冤案奔走,为百姓献上改进版制盐工艺,对江山社稷有功,特封舒氏为舒宁县主,享县主之尊荣!”
随着下朝,三道圣旨瞬间在文武百官间传开,不够资格入正殿上朝的官员,也都知道圣旨。
沈南柯脸色煞白,如同行尸走肉般,不敢看周围同僚的眼神。
难怪预知梦中的舒亦梦,明明是一介孤女,却能得到萧家照拂,能结交京城许多达官贵人,甚至非要帮扶徐家。
难怪预知梦中的舒亦梦,每年都会拿出做生意赚的银子支持边境。
原来,预知梦中的舒亦梦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却没告诉他。
还有他爹沈禀瑱,定然也知晓舒亦梦的身份,却瞒着不跟他讲。
他要是早些知道舒亦梦的身份,定然不会再多看孟伊蓁一眼,他心中的悔意排山倒海涌上脑门。
世人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他现在去找舒亦梦认错,是不是一切都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