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手上的行李递过去,陆厉一提,哦呵,这么重啊!
看她面不改色,还以为很轻呢!男人嘛!不能说自己不行。
他使上吃奶的劲,都带上痛苦面具了,陆建党看不下去,往上一推,让他顺利拉上去。
陆建党一脸嫌弃:“出息!”
陆厉抹了把脸上的汗:“同志怎么称呼来着?”
拖拉机太高,他伸手,想把她拉上去。
“不用,我叫姜颜。”姜颜一手撑着,轻松跳上去了。
陆厉吹了个口哨:“帅啊!”
他给姜颜找了个好的位置,不用跟她们挤,一群老爷们的汗臭味,别把人熏到了。
姜颜开口:“谢谢!”
这陆厉,也没陆骁说的这么不着四六,挺热心的。
许来弟看大家都上去了,没人帮她,委屈极了,她柔弱的看着陆厉:“同志,你能帮我吗!我提不上去!”
姜颜有什么好的,一个两个的都上赶着帮她!
长得好有什么用,还不是有病!
陆厉想也不想,理所当然的说道:“我又不是来干苦力的,你都搬不动,我怎么搬?你是来下乡的,不是来享福的。”
他想了下,跳下来,许来弟心里一喜,还以为她要给自己搬,正想露出一个娇羞的笑。
就听他跟大队长说道:“叔,这种刚来的事儿妈啥也不会,安排她去挑粪锻炼下!真以为咱大队工分这么好赚!”
陆建党看许来弟哇的一下就哭了,那鼻涕和眼泪混在一起,她用手一捏,牵丝了。
陆厉嫌弃的不行,太不讲究了。
说什么城里人,高人一等,这比农村的还不如。
他忙跑去开车,就怕她黏上自己。
颠婆,退!退!退!
陆建党被她哭的头疼,看其他人不打算帮忙,他也认了,“别哭了,上去,我来。”
许来弟这才手脚并用爬上去,其他人恨不得离她远点。
陆建党给她把行李提上去,也去了前面,指挥陆厉,免得他把车开的飞起来,吓到这些新知青。
陆厉转头,笑眯眯的:“姜同志,坐好了,我要开车了!”
姜颜点头,他踩下油门出发。
下乡的路颠簸,其他人差点被抖下去,姜颜边上有扶的,情况比他们好些。
王清雅和许来弟都想和她换位置,但不敢开口,脸还没好呢!
车里,陆建党裹着叶子烟,划燃火柴,抽了两口,眉头就差蹙到一起去了。
“我说小子,让你爹娘省点心,别跑了,有工作,能让你下乡吗,要不是叔,你都去大西北喂猪了,咱安分点行不!”
陆厉是他大哥陆建国家的,他有出息,早年遇到城里招工,让他顺利考进去了,一家子进城吃商品粮。
他跟他老婆苗秀英生了四儿一女,陆厉排行第五,老大接替了他大哥在面粉厂的工作,老二在药厂当临时工,老三是个闺女,嫁的男人也是城里的。
老四去南方海岛当兵,几年见不上一次,具体的情况谁也不知道,下乡指标就到了老五身上。
这也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反正离得近,不干活他就回城。
不管你怎么揪着他耳朵说,他不听,一百斤的人,九十九斤反骨,气的人心肝疼。
陆厉笑嘿嘿的,厚脸皮道:“叔,话不能这么说,都是自家的,你睁只眼闭只眼,谁也不会说,你看,我给你带啥好东西了!”
他从自己兜里掏出一包勤俭香烟,丢给陆建党,这男人,就没不爱烟酒的。
陆建党的脸色缓和下来:“不怪老子疼你,比你哥有眼色!”
他接了过来,稀罕的摸了好几下,这烟在供销社,要好几毛呢!
这腰都累断,也不见得能买上一包,他斜着眼问:“偷你爹的!不怕他腿给你打断?”
陆厉脸上的笑意更大了:“怕什么?这是小辈孝敬你的,我爹还敢手板心朝上?”
陆建党龇着牙笑,没白疼他,看了后边的姜颜一眼,压低声音:“你对那城里娃有意思?”
姜颜那容貌没的说,下来这么多知青,包括附近这十里八村的,就没见容貌长的这么优越的,就跟那挂历上的女明星似的。
同样,看她小胳膊小腿的,他也担心姜颜的生存问题。
再让陆厉这不靠谱的看上,两人一起饿死吗?
一个两个的,不让人省心。
陆厉一脸你怎么会那么想的表情,“叔,你想到哪去了!我是给我哥把的,他回来探亲了。”
听他提起陆骁,陆建党也相当自豪,他老陆家最有出息的,说是升军官了。
二十四五,还没对象,别家像他这把年纪,娃都拖了一堆了。
他一点紧迫感也没有,谁介绍都不好使。
搞的这些人都怀疑他那方面是不是被敌人打坏了。
正常男人,谁不想老婆孩子热炕头的。
陆建党挑眉:“他能听你的?”
陆厉眨眼:“他不要就便宜我啊!姜同志长的多好,都能改善下一辈基因了!嘿!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饿到她。”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颜控,硬吃姜颜这款柔弱风!让人看到,不由得想保护。
陆建党看他没个正形的,拍了他一下:“瞧把你给美的!”
想到什么,又提醒道:“人大城市来的,你别欺负人家!下乡都不容易。”
陆厉点头如捣蒜:“叔啊,我又不是黑心娃,放心吧!”
陆建党哼了下,到底没有啰嗦,陆厉有分寸的。
从胜利公社到前进大队,要坐一个多时辰,姜颜屁股都颠麻了。
一路看这连绵起伏的翠绿,空气里都是草木的清香,没有后世被工业污染的浊气,让人心旷神怡。
不等她多想,前面来了一个紧急刹车,差点把她们甩飞出去。
“哎呦,我的头,好痛!”许来弟一头撞在铁疙瘩上,双眼含泪。
王清雅也没好到哪里去,差点掉下车去,好在抓着顾景程的头皮。
顾景程那脸痛的都扭曲了:“放…放手!”
王清雅一看,连忙松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柔弱的说着:“对…对不起,景程哥,我不是故意的。”
顾景程强忍着痛意,扯出一抹笑:“你没事就好!”
王清雅看他,跟吃了蜜一样甜,景程哥也太宠她了吧!
而夏冬春却着急问道:“同志,车怎么了?”